日用陶器均系手制,以泥质红陶和夹砂红陶为主,并见褐陶和灰陶逐渐增多的趋势,中期后段出现以细砂做掺和料的薄胎砂质陶。纹饰早期有弦纹、线纹、彩绘、附加堆纹、连点刺纹,器底或有席纹,器表或有凸饰;中期弦纹减少,线纹增多,出现绳纹,彩绘发达,并见附加堆纹和镂孔。彩陶均为单彩,以黑彩为主,早期少见
红彩,中期少见褐彩。常见器形早期有小口折唇鼓肩平底双耳壶、大口凸饰尖底罐、宽带纹彩钵、素面圆底钵、敞口窄沿浅腹盆、叠唇口弦纹(或并绳纹、绳纹)罐,少见“红顶钵”,邻境地带东部并见鼎,西部并见杯形口尖底瓶。中期早段有小口折唇鼓肩尖底瓶、素面或宽带黑彩圜底钵、敞沿鼓腹夹砂罐、喇叭口盆、鼓状底座火种炉;中期中段有双唇小口尖底瓶、卷沿曲腹或折沿浅腹花草纹彩陶盆、叠唇浅腹盆、折沿或卷沿夹砂罐、平底或圜底钵、鼓状底座或哑铃状火种炉、镂孔器座等;中期晚段有单唇小口尖底瓶、大口凸饰尖底瓶、夹砂线纹罐、砂质薄胎卷沿细绳纹罐、卷沿曲腹彩陶盆、覆钵状底座火种炉等。
这是内蒙古中南部目前所知最早的定居农耕文化。在这一区域至今尚未发现早于白泥窑一类遗存、并含有陶器的新石器时代文化,而已发现的仰韶时代早、中期遗存,又与后岗一期、半坡和庙底沟文化有着许多相似之处。有些学者因此认为,这里的白泥窑一类遗存是仰韶文化由南向北的延伸[47]。我们认为,在内蒙古中南部仰韶时代早、中期遗存的形成中,中心地带自身特征明显,并有独特的传承关系。除了已经述及的石板墓、细石器以外,单就陶器而言,不像后岗一期文化以红彩为主,并几乎不见鼎,也未发现小口细长颈壶、肩耳壶、锥刺纹盆和球体罐;也不见半坡文化的鱼纹盆、杯形口尖底瓶、葫芦壶和蒜头壶,以及刻符等;更没有庙底沟文化的釜、灶等器形。白泥窑一类遗存的小口折唇鼓肩平底双耳壶、火种炉、砂质薄胎卷沿鼓腹小平底细绳纹罐等,也不见于以上诸文化之中。这一地区的瓶壶类,从仰韶时代早期的小口折唇壶,到中期的小口尖底瓶,再到晚期的小口双耳壶(罐),有着明显的传承发展关系;而其砂质薄胎细绳纹陶,对其后直至夏商阶段遗存均有深远影响。因此,我们建议将这类具有明显文化特征,并有自身发展脉络,区别于邻境地区考古学文化的,属于仰韶早、中期阶段的白泥窑一类遗存,命名为白泥窑文化。
(三)庙子沟文化遗存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人们把属于仰韶时代晚期的文化遗存,当成当地的仰韶文化[48]。20世纪六七十年代,一些学者注意到了此类遗存与仰韶文化的区别[49],并称之为“海生不浪类型”[50];80年代初,发掘阿善遗址后,又称“阿善二期文化”[51]。随后,或提出“海生不浪文化”的命名建议[52],或称其为“海生不浪文化”[53];同时,又以发掘面积大、遗存丰富、内涵单纯的庙子沟遗址的代表性遗存为依据,提出命名为庙子沟文化[54]。
庙子沟一类遗存在内蒙古中南部的分布范围,西南自窟野河上源的鄂尔多斯腹地,东北至永定河水系的洋河上源。发现遗址点的盟(市)旗(县),包括伊克昭盟的伊金霍洛旗、准格尔旗、东胜市、达拉特旗,包头市与呼和浩特市,乌兰察布盟的清水河县、和林格尔县、凉城县、察右前旗、兴和县、商都县和丰镇市等。含有这类遗存的遗址总数,除了已经综述过的34处以外[55],近年陆续公布并发表了器物的又有15处,即达拉特旗的奎银生沟、瓦窑,准格尔旗的周家壕、白草塔、南壕、寨子上[56]、嘎尔迪圪旦、柴敖包、西敖包梁、头道壕、阴阳沙梁、棋盘堰[57],凉城县红台坡上、东滩、王墓山上[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