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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构成的格局
--从红山文化的积石遗存和玉器谈起



孙敬明

  红山文化玉器的制作工艺也很高超,各种手法娴熟运用自如,尤其线刻显得古朴洗练。如龙之通体晶莹光泽,是经切割琢磨数道工艺而制成的。其他的造型多采取浅雕与线刻相结合,即雕出人们正面视线所及的部分,其他的则辅之以线刻,以作为高低变化的分界和各个部位的区别。

  关于红山文化玉器的质地,

虽未经科学检测,但据古玉专家目验,似应是石英石和蛇纹石之类,其产地应即在红山文化的分布区域内。

  以上所揭列的红山文化的仿生玉器,如玉龙、鱼、?、鸟、龟等,和仿象自然的勾云牌饰、璧、环等,其均辅依着当时制作和行用者发自心底的虔诚的宗教希冀。宗教本是一种非理性的概念,然而人们却往往以理性的方法,去依附各种实际的客体去伸张着这种非理的要求。红山文化的先民们已经崇信着发达的宗教,这种宗教已具有丰富的内容和无限的魅力。宗教不但讲究抽象、实体,而且还讲究光与色的效果。先从红山文化所崇尚的各种颜色来看。此附带提一下雕像和房壁以及彩绘筒形器的色种,其通常是以红与黑为主要基调,红色象征生命、热烈奔放和高贵;黑色象征着冥冥深远、庄重威严和沉谧宁静。并且这两种颜色与其所出现的庙堂、祭坛、陵墓的性质相契合,亦是三代古礼中的两大主元色。

  玉器主要因其产地和品种而分绿与白色,研究者或再细分为淡、墨绿与乳、白色。我看到凡是仿生的玉器,如龙、鱼、?、鸟和龟等则主要是绿色的,其他的勾云牌饰和璧、环等则多为白色的。从宗教寓意上推想,其白色的勾云牌饰或许象征飘渺天际的云,绿色的仿生类则象征着生命长青。由云而想到龙之类的飞行在天的生灵,由天空而降想到地上河、海中的鱼与龟,龟本是水陆两栖的生物。若说龙、鸟是沟通人间与天上联系的信息的天使的话,那这水族则是担当了人间与淙淙河流和溟溟大海进行联系的神圣使命的。研究美学的专家曾指出中国文明的诞生,是相应伴随“龙飞凤舞”的。红山文化这儿不但有飞腾出世的龙,而且还有一群翱翔在天的鸟类,为何独不见凤兮?我根据女神庙中出现的大型鸟爪,尽管其只是“一鳞半爪”,但仍可以结合这个遗址群和人们的宗教崇尚去推测,这些大型的鸟爪或即是凤的,那么这里既有龙在飞腾,也就应该伴之凤舞呀?

  这些玉器的加工制作和种类形象,以及其所寓之的宗教意义,都表明这里的人类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再与积石冢、祭坛、庙堂结合起来,这都应是早期文明的标征。或谓中国是龙的国度,人民是龙的传人。龙当是一种早期由多种氏族图腾物象的局部几经拼凑而成,又被大家所共同承认了的崇拜物。从其身上可以看到氏族、宗教和人类社会生活、生产发展前进的步履,不同的时期龙的躯体亦不一样,这也从其实体证明龙亦是多元一体构成的。红山文化的龙,正是集结了多种生物的局部躯体,如其吻似豕、目如鹿、鬣象马、身若蛇、尾肖虾,是经过了长时期的发展与合成的。其与商代的玉龙相较,尤其妇好墓中出土的,尽管有的研究者举出十项细微的变化而论证商代玉龙与红山文化玉龙的差异,为什么呢?关键是这条龙初出土并无考古学上的层位关系,凡此同类往往被误认为是商周时代的。所以就要辨之其非商龙而是更早的龙。现在已出土了数条龙,时代已无疑问。人们为什么误其为商周龙呢?就是因为其造型风采与商周时代的龙太相像了。这也昭示出两者之间的关系。这并非是单方面的例证,再如红山文化的鱼、?、鸟、龟,这类玉制动物在商代不但是主要的,而且连其造型艺术也流露出红山文化的浓重色彩。可以断言,商代的玉器,乃是由良渚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红山文化等共同孕育创造发展的结晶。有的研究者指出商代玉器是多元的,这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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