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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明多元一体构成的格局
--从红山文化的积石遗存和玉器谈起



孙敬明

  东山嘴、牛河梁出土了女性塑像群。这些塑像有的形体较小,有的比人体大三倍,有的与人体部位大小相同。其突出的特点即丰乳、腆腹、肥臀。有的塑像人头是方面、平额、圆耳、阔目;双目嵌以玉片为睛,炯炯生神;低鼻见孔、大嘴开咧。整个人面显得形象生动,其所敷饰淡红色的彩衣,更添加几分生命的光彩

5。

  下面对三处遗存的形式、形制进行考察。它们都注意地理、地势以及远近山川河流的选择。三处大型积石遗存间有着相应联系,各组之间又彼此照应、主次分明。从其平面布局看主要有方、圆两种,并且是方、圆相间,密切协调配合的。如祭坛的方郭之内围以圆形的石筑圜丘;圆形的墓地围墙内埋置长方形的圹穴,或耸隆半圆的石墓内藏之长方形的石棺。凡是主体建筑或重要的遗存都居处中心部位,次者于两翼或四边;并注重南北中线两侧建筑的对称,和坐北面南的方位。同时还注意建筑、墓群与人们意境中所想象的冥冥世界中人从属于神的关系相协调。从每组建筑或墓群的位置看出除人为的高低差落外,还凭借自然环境,以衬托出主体建筑居高临下的凛凛气势。

  这些积石遗存的形制,其所用的石块、石板大都就地取材,有的仔细加工,一般粗略加工出一个或两个的平齐面,以便于叠砌的牢固和外壁的美感,有的是平铺叠砌成墙,有的是堆隆为冢,还有的是侧立石板、上盖条石作棺。也有的还在石墙外侧,附加似是护坡一类的石板、石块。总览积石遗存,其是以筑墙为主,砌室者仅用于墓葬。

  这三处积石遗存以其布局、内涵和取材而呈现出自己独特的风貌。不同于世界上的列石、石圈和大型石棚,而是以易于搬动和随地取到的石材,砌筑出气势磅礴的建筑组群。世界上的“巨石文化”往往是以某种形式单独存在的,且彼此之间缺乏密切的联系。这三处积石构成了一个完整、系列、集多种用途于一群的既是关系密切又布局疏朗的积石群体。汉代经学大师郑玄作注《周礼》、《礼记》,具有“三禘”之说,即“禘天于圜丘”、“禘地于方丘”、“ 禘人鬼于宗庙”。以郑氏之论推及这三处遗存,既有祭祀天、地之神的圜丘、方坛,又有尚享先祖的清庙明堂,还有掩埋同类尸骨的积石墓穴。究其性质应是一群体现人们虔诚的思想意识和高度谋划与建筑技艺的综合性宗教遗存。

  关于这些积石遗存所体现的当时的人类社会情景,从其主体建筑的卓然不群和大小墓葬之间随葬品的数量、质量上的悬殊差别,都能反映出当时的社会制度,再从其建筑依存规模宏大和所跨越的区域范围之广来看,其已体现出它们的建造者之间已经具有相当大的群体组织。从其建筑设计、布局、施工直到完成和盛大祭礼的进行,说明当时人们已具备一整套关于自然外观和宗教信仰心灵世界的理论。三处积石遗存处于同一地区、同一时代,属同一种文化类型,从其量的综合到其质的分析,都可说明当时大凌河流域已经出现了凌驾氏族组织之上的具有相当权力的统治集团。这每一块积石,每一件玉器和每一尊塑像都闪烁着人类智慧的熠熠光彩,她们交相辉映,似在向人们透露出大凌河流域早期文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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