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文明起源,考古学上一向以三要素,即城堡、文字和青铜的有无来作为是否达到文明的衡量标准。这三要素的提出,亦是以经过长时期的考古学的探索与研究实践为基础的。人们的认识总是在不断地发展与深化,通过世界范围内的考古学、民族学以及多种有关学科表明,人类社会进入文明的标准不啻是以上三项,也不完全
是以上三项的故有的研究者提出原始宗教与人类文明的起源有密切的关系。正如有的先生所指出的“原始宗教不仅保存和发扬了原始文化,并且开创了阶级社会的文明,阶级社会所需要的一切物质和精神条件,都以原始宗教的形式酝酿着、筹备着、包容着。”[6]原始宗教较之城堡、文字和青铜具有更为普遍的意义,或者说进入文明的社会不一定完全具备三要素,但是迄今还没发现文明的起源与宗教无关的例证。宗教起源古老久远,其是以超越自然和客观人力的神术在驱使着人们朝着文明的门坎迈进的。如果不是倚重宗教的神力,任何形式的组织或权力,都难以担当起把人们带入文明的重任。正因为如此,有的研究者就以红山文化完备系列的宗教积石遗存等,推断当时其地的人类社会已临近文明,可谓颇有见地。
文明是人类社会学上的一种综合的概念,它所包含的内容丰富博大。中华的文明是由中华民族共同创造的。如果文明是阶级社会出现的标志,则位于中国博大土地上的原始社会晚期的各种文化类型的主人们,都为文明做出了贡献,为中华文明的物质和精神文化的绵衍和凝练发展尽了各自的一份心力。
红山文化的积石建筑除当时所具有的重要的宗教意义外,亦为中国传统的建筑结构做了贡献。中国地处东亚,自然环境决定人们采用土木结合的建筑方式;西欧则是土石结合的方式,也是自然环境所赋予的。中国的土木建筑又以石为基础,也有局部全用石建的,还有中国传统建筑讲究中轴对称和坐北面南的齐整与方位。红山文化的积石建筑,可谓之是开中国以石为基础和筑垣墙,乃至讲究中线方位与主之形式之先河。再者,以石积冢丘以石为棺椁也是红山文化的特色,其影响绵延所及青铜甚至铁器时代。其积石筑坛、立石而祭的方式,不但在商代文化中有明显的遗存,如江苏丘湾立石祭祀址[7],而且还影响到迢迢后世,其流风余韵,时至今日仍绵绵未尽。三代礼制中,所谓的社神、石主、木主,若追溯其上源,自然有的要深入到红山文化的坛、庙之中来。
大凌河流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其不但是中华文明起源的一元,而且亦是进入文明之后孕育和促进中华文化发展的重要地区之一。远的不说,仅商晚和西周初期的青铜器窖藏就已发现五处,出土精美的器具五十余件。与红山文化的积石庙、坛一样,都是位于河旁丘顶之上,彼此之间亦有密切关系,在它们的附近也未发现与之相对应的人类活动居处的文化遗迹。在这种时隔数千年之久的某些类同的现象之后,其必会有着很深远的潜潜贯穿的基线与根蕴。这都留待我们去认真地探
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