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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少数民族早期哲学研究


佟德富

  (三)混沌说

  在探索天地起源的过程中,混沌说是最具代表性的天才猜测。比如,阿昌族先民提出了“混沌”和“白光”是天地的开端和万物的起源:

  在天地未开之初,只有“混沌”一片,“混沌中无明无暗,无上无下,无依无托,无边无际,虚无缥缈”。怎样由“混沌”而生天地呢?《史诗》中

说:“混沌中忽然闪出一道白光,有了白光,也就有了黑暗;有了黑暗,也就有了阴阳。阴阳相生,诞生了天公遮帕麻和地母遮米
麻。”10

  彝族史诗《勒俄特依》中,对于天地万物由混沌演化而成,描绘得最为详细:

  “混沌演出水是一,浑水满盈盈是二,水变金黄色是三,星光闪闪亮是四,亮中偶发声是五,发声后一般是六,停顿后又变是七,变化来势猛是八,下方全毁是九,万物全尽是十,此为天地变化史。”11

  侗族等有些民族也有诸如“起初天地混沌”等类似的说法,至于混沌指的是什么,不同民族的史诗解释不一。阿昌族视“混沌”为“虚无缥缈”的空间,彝族视“混沌”为“原初物质”。总之,不管它是“无明无暗,无上无下,无依无托,无边无际”的空间也好,还是演化为天地万物的“原初物质”也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都试图用物质性因素来解释天地万物的起源。

  (四)卵生世界和以“本无空”为源的宇宙演变说

  在探索宇宙本原的过程中,藏族先民提出了“卵生说”和“本无空”本原说。在藏族苯教经典《黑头矮子的起源》中,提出了“卵生说”,认为世界原初“本无空”,后来由空演化出“如镜之湖”,再往后,产生卵,卵中孵出二鸟,二鸟生出三卵,三卵演化为人类、天神和动物。以“本无空”为源的宇宙演化体系认为,“世界最初是‘本无空’,由空稍起本有,由本有略生洁白之霜,由霜略生似酪之露”12。这里是说,由混沌状态的“本无空”演化为天地,再演化为万物。这里尽管可以看出印度原始佛教的某些影响,但是,它毕竟是已被藏族所固有的原始宗教——苯教所吸收和改造过的“自在天”创世说。

  (五)茶叶是万物的阿祖

    德昂族先民以独具特色的“茶叶本原说”,回答了宇宙和万物的起源。

    在很古很古的时候,

    大地一片浑浊,

    水和泥巴拢在一起,

    土和石头分不清楚。

    ……

    到处是茂盛的茶树,

    翡翠一样的茶叶,

    成双成对把树干抱住。

    茶叶是茶树的生命,

    茶叶是万物的阿祖。

    德昂族先民凭着他们的想象力和经验,认为在大地、万物和人类还未形成之前,天就已经存在了。那时的天是生长茶叶的地方,天上只有茶树,茶叶是茶树的生命,是原初物质。因而,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象:“茶叶是万物的阿祖。”尽管想象幼稚而奇特,但却仍然具有远古人类往往用自己所熟悉的或与自己的生活密切相关的具体物质说明世界本原的特征,因而,它同样具有物质本原说的哲学本体论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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