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体的神化和崇拜是萨满教最为普遍的现象。对于原始人来说,天气的变化直接影响着他们的生存。星宿能为他们提供准确的方位,月亮周而复始的盈亏,为他们提供了无形的时钟。在艰辛的游牧生旅中,惟有天体永远伴随着他们,时而保护他们,时而给他们带来灾难。所以,蒙古人把神化的苍天叫做“长生天”,他们坚信人与万物都
是天造的,天是“生命的赐予者”。天神自然成为蒙古族萨满教的最高神灵。蒙古族萨满教认为天有庞大的天神神灵系统,即九十九个天神(εрэн юсэн тэнгэри),其中西方五十五个天神是善神,东方四十四个天神是恶神。在一个传说中说,在遥远的过去,腾格里(天)是一个整体,后来发生权力之争,分裂为两大阵营,汗·霍尔穆斯塔(Хан Хормуста)为西方善腾格里之首,阿达·乌兰(Атаа улааН)则为东方恶腾格里之首。东、西方腾格里之子共同发明了炼铁术。但是,西方腾格里之子博霍·穆亚(Бохо Муfl
)夺走了东方腾格里之子博霍·泰里(Бохо тэли)建造的冶炼坊,他们降临下界,变为公牛相斗,胜利者西方腾格里被视为保护神,战败的东方腾格里被视为黑色大角家畜的保护神[6]。蒙古人认为,对日、月、星、辰不敬,就会被夺走孩子(即死去)。他们视日、月为保护神,举行各种祭祀活动。蒙古人还认为,闪电是腾格里发怒的表现,称闪电为萨希日干(Сахилааи即敲击出火和发光、闪亮等)。称雷为腾格里的声音,是长生天向地上“不洁之物”的袭击[7]。他们为避雷击而举行各种祭祀活动。
恩格斯说,一个氏族或部落,把生活于其中的特定自然条件和自然产物,都搬进了它的宗教里,“人在自己的发展中得到了其他实体的支持,但这些实体不是高级实体,不是天体,而是低级的实体,是动物”[8]。所以,动物崇拜也是萨满教的重要内容之一。蒙古族萨满法器上刻画的白头鹰、公野猪、熊和狗等动物画像以及萨满教仪式上广为利用的兔子、松鼠和白鼬皮毛等都说明蒙古族萨满教中广泛流行着动物崇拜。
按照人兽同源的原始观念,蒙古人认为从前熊也是人。所以,从不以蔑视的口吻谈论熊,尽量避免称呼熊名,而称之为“穿皮袄的力大无比的叔叔”、“穿皮袄的爷爷”等。如果打死了熊,猎人们要向熊致以问候,并用奶汁洒在它的头部,同时大声痛哭说“没有认出自己的叔叔而打死了你们”等等。最后,将熊颅骨面向被打死的方向,放在木棍上葬于林中[9]。
灵魂崇拜和祖先崇拜是萨满教的重要形式之一。蒙古族萨满称灵魂为包霍尔多依(Боохолдои)即指家神,也泛指一切魂灵,并把它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因年老和自然死亡者之魂灵,它们徘徊于房院附近,出入于坟地或路边,都很顽皮,但不伤害人;一类是因年轻或非正常死亡者的魂灵,它们常常给自己的亲人带来痛苦和疾病。所以,灵魂有善灵和恶灵。认为灵魂是看不见的幽灵,只有萨满能看见,它们能从锁孔进来或隐藏在动物鼻孔里,它们有时有形体,有时无形体,有时有重量,有时无重量,灵魂出窍能致病甚至死亡。这时萨满给招魂。萨满有时能把灵魂直接请来放入人体内,有时则需要以策略引诱其归家[10]。蒙古人相信,人死后灵魂会升天,而恶人死后灵魂是不能达到天国的,认为东方是死亡世界,人死后即“去东方”。东方世界位于勒那河东北方,是个寒冷封冻的国家。蒙古人把命运分为“厄运”(Муу шоро)和“幸运(Золшоро),并坚信人的命运是由永恒的长生天决定的,或由扎雅巴里·腾格(эаяабариТэнгари)决定的。他们相信,鬼神能驾驭疾病和自然灾害,认为各种疾病和自然灾害都是由东方诸天神降给的。比如,达兰·图尔盖德(Далан Тургад即七十个无名灵魂)是疾病之神;嘎日祖申(Галзуушин即一组神灵)是各种神经和心理疾病之神;嘎日祖·乌布申(Галзубшан即癫狂症)、Маажуур(疥痒)、Шэрхэ(寄生虫)等疾病都是由东方天神降给的。所以,勿忘为之献祭。北方各民族都有祖灵崇拜。对祖灵的奉祀,也是为达到祈求祖先赐福佑护、驱邪禳灾之目的[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