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根据一部分专家(如R.W.Swallow:Ancient Chinese Bronze
Marrors.Peiping,1937,第39页)的意见,青铜秦镜的年代可能是属于公元前897至前206年,然则,梅原末治所采用的镜子当属于公元前六至前二世纪这四五百年间的了。他认为,最早的镜为饕餮纹镜,和纯羽状地纹镜;至于在羽状地纹上置以“山”字形主
纹的镜子,则出现较晚,但至迟不晚于公元前四世纪。
在发现有凤凰绣缎的巴泽雷克第5号墓中,我们还发现了当地独一无二的一辆古代马车。马车系由车厢(舆)和四个多辐的车轮构成。车厢与轮轴牢固地相联结,轮高1.5米,车厢上方有蓬。车厢上有专设的座位,座位是用树枝编成,并铺有毡毯。座位上方的四角,有四只毡制的天鹅。前轴上系一大弧形木,大弧形木上系辕。辕的前端系衡,衡两旁有两个叉形的轭,可套两匹马。两匹服马的两旁,还有两匹騑马,以皮索和木棒牵引车身。因前轴和车厢牢固地相联结,所以转弯时的角度必然很大。制造这种四马驾的马车,仅需要白桦树和皮索,并不需要丝毫金属。该墓中,随葬的除这辆马车以外,同时还有四匹马。
我们在阿尔泰山区所发掘的这些巨墓,详尽地揭露了苏联阿尔泰居民的当时的墓葬建筑特征和文化。
在公元前第一千年的中叶时,在当时文明国家——希腊、波斯和中国的周围,在东欧和亚洲的辽阔的草原、半沙漠和山区地带,散居着无数独立的牧马部落。这些居住在东欧、西西伯利亚和中亚细亚的部落,希腊人把他们统而称之为斯基泰人,波斯人称之为萨迦人,而中国人则把其亚洲的一部分称为塞。在现在的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当时居住的是匈奴部落的联盟,而在现在的中国东北则是东胡部落。希腊人和波斯人所知道的仅是个别部落的名称,以及他们大多数所居住的地方,而并不是全部的。例如,希腊人便不知道当时居住在阿尔泰山区的部落的名称,只是神话般地把它们称之为“看守金子的狮身鹰头兽”。而我们所发掘的,正是这些人的墓。
埋葬着这些“狮身鹰头兽”的部落的首领这类显贵人物的巨墓,由于气候条件和墓葬建筑的特征,在建成后的几年内便逐渐冻结在土中,并且,经过两千三四百年冻土仍然没有融解。因而,不仅使墓葬建筑和随葬遗物得以很好保存,同时连人和马的尸体也都很好地保存到现在。
所有巨墓中的葬仪都相同。墓穴底深达8米(叶爱克廷第1号墓),面积达50平方米。墓穴的南半部为墓室,墓室是用圆木或粗木材建成的,面积达30平方米。墓室的上面有顶板,下面有底板,有时顶板和底板为双层。墓穴的北部放随葬的马匹,多者达22匹。整个墓穴的上面,为几根圆木铺的椁顶板。椁顶板系由三四对立柱支撑。有些墓穴的上半部,整个填以数百根圆木,作为椁顶板;另有一些情况,则是墓穴的上半部铺以圆木,圆木上再填土石。墓穴上的封土,堆形不大,其上为直径达70米的石材砌成的坚固坟冢。
墓室的底板和墙上,常铺以毡毯。靠近南墙处,放置一口或两口用木材雕凿成的木棺,木棺和棺盖上满布着艺术雕饰,或粘贴着用皮革或白桦树皮剪成的各种动物的形象。
发掘的12座巨墓,其中有5座是男女合葬墓,1座是一男尸和一小孩合葬墓,4座是男墓,1座是女墓,有1座墓的尸体已被盗。
值得注意的是,阿尔泰巨墓中的所有尸体,都像斯基泰部落的上层首领人物,都经过香料涂敷。有些尸体的内脏,已在涂敷香料时被取出,并且,还经过头骨上特钻的一个小孔取出了脑髓。还有一些尸体,除经过香料涂敷以外,还被切开皮肤,放入了防腐剂。也有些尸体,除取出内脏和脑髓外,同时又取去了全部肌肉,然后以腱线仔细缝合切口。因而,所剩下的仅是皮包着骨骼。颈部和女尸的乳部,在取出肌肉之后填以马鬃。
根据发掘情况推断,这些巨墓中的显贵人物,是在春季或深秋埋葬的。并且一般在下葬之前涂敷香料时,还必须对尸体进行防腐的措施。
东部阿尔泰一个保存最好的男女合葬墓,具有特殊意义。墓主人是部落首领,死于战争中。后脑壳上,有三处被尖锤(钺)击穿的痕迹。头皮已被剥去,完全像斯基泰人剥去打死的敌人的头皮的情况一样。头上为一张用牦牛皮精细缝制的假头皮。身体上绘有纹饰,非常美丽。手、胸、背和脚上,都绘有真实的和幻想的动物形象。与此部落首领合葬的,很可能是其夫人之一,是一个歌舞者。墓室中放置一个竖琴型的多弦乐器和一个单面鼓。
阿尔泰诸部落究竟属于何种族系,目前尚无定论。基本上他们是属于带有黄种成分的白种人种类型(主要是在显贵家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