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姆渡文化系统各层器物的变化,以陶釜为例[50]。四层下部的陶釜,虽有敛口、敞口、直口之别,但多数短腰圆腹,形式简单。到四层上部,陶釜出现了明显变化,虽然仍有敛口、敞口之分,但是,1.腰部加长;2.多成束腰;3.腰脊突出;4.出现腰沿釜;5.釜壁多见折角。因而造型很
美,形式多样,反映河姆渡文化到了四层上部饮食生活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进。同样也为四层下部和四层上部在编年上提供了形式上的依据。到三层,形式的丰富仍在继续,有敛口束腰起脊釜和直口束腰起脊釜、直口折腹釜,还有一些矮体扁腹釜和高体圆腹釜,口颈均很短,从器体较扁来看,是形式上起了变化。从圜底来看,仍为四层同类釜的继续。到二层,扁腹釜数量增多,有的更有双鼻,也有直沿的腰沿釜,束腰釜形式减少,但是大敞口、长颈、束腰、折腹高体釜,在形式上仍很别致。表明从四层上部出现的束腰釜,依然有所发展。第一层陶釜,更趋向于扁腹釜和折腹釜。但是从一件残釜颈部片上看,敛口,颈外有凸棱,显然是一种长颈束腰釜的上部,造型仍很新颖。如此可以看出从四层下部陶釜形式简单,到四层上部陶釜形式骤然复杂,三层仍在继续,并有新的器形出现。至二层、一层陶釜形式又趋向简单。各层陶釜既有联系又有差异,证实了这个文化系统的发展过程。它主要分布在宁绍平原和舟山群岛,所以宁绍平原是河姆渡文化系统中心。
(六)马家浜文化系统中心
马家浜文化中地层比较复杂的还是桐乡罗家角遗址,这个遗址的最下层——第四层为罗家角一期,第三层为罗家角二期,第二层为罗家角三期,第一层为罗家角四期[51]。这四层同属于马家浜文化。晚于马家浜文化的有崧泽文化,从吴县草鞋山地层可以得到证明。这个地层厚11米,在已经揭露的地层中是罕见的。从第十层到第八层为马家浜文化层。第七层则为从马家浜文化向崧泽文化的过渡层。第六层属于崧泽文化层。第五层遗物很少。第四层至第二层为良渚文化层[52]。证实了从马家浜文化→崧泽文化→良渚文化连续发展的全过程。
从物质文化上看,罗家角四层虽然也有敛口束腰釜。但是各层较多的还是腰沿釜,这种腰沿与河姆渡不同处,即河姆渡多直沿,而罗家角多斜沿,也是这两个文化区分的主要标志。草鞋山马家浜文化与罗家角一样仍见圜底釜和筒形釜,但沿较窄,同时有敛口圆腹锥足鼎和喇叭形圈足豆[53],豆盘斜直,颈部很粗。至崧泽文化期,陶器已用轮制,腰沿釜不见,鼎出现扁凿形足,豆盘外面起稜。盖上镂孔刻花,张陵山更出土竹节状豆,表明崧泽文化有了进一步变化。草鞋山的良渚文化多属黑皮陶,釜形鼎的凿形足上刻花,豆盘折壁下面有弦纹镂喇叭形座。特别是刻有鸟纹、波折纹的有盖贯耳壶,是草鞋山良渚文化的代表器物。此外钱山漾的鱼鳍足鼎[54]、寺墩的袋足有鋬鬶,都表明良渚文化比崧泽文化进了一大步,而登上了马家浜文化系统的顶峰。这个文化系统主要分布在浙北、苏南,所以太湖地区是马家浜文化系统中心。
(七)屈家岭文化系统中心
屈家岭文化的地层较复杂,鄂北屈家岭文化下面有仰韶文化层,鄂西屈家岭文化下面有大溪文化层,因而它的前身文化是源于大溪文化,还是源于带有仰韶因素的地方类型文化,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在京山,屈家岭文化有从早期到晚期的地层[55],是单一存在的。而郧县青龙泉二期,则是屈家岭文化内涵。晚于青龙泉二期的青龙泉三期[56],也称湖北龙山文化,以后则有黄陂盘龙城商代文化,可以探讨其去向。所以从屈家岭文化→湖北龙山文化→商代盘龙城期,这个地层序列,还是很明确的。
屈家岭文化以薄胎彩陶碗、扁腹壶、高圈足杯和彩陶纺轮为特征。这种特征是其他文化所不见的。如以鼎为例,在屈家岭中期可以看到盘状凿形足鼎,但是到屈家岭晚期则成折腹凿形足鼎。青龙泉三期这种形制仍在继续,无大变化,到湖北龙山晚期的房县七里河则此式鼎从圜底变成微凸底,凿形足更高,至商代盘龙城期鼎成平底,而鼎足稍曲,此式鼎在各期的演变中还是很清楚的。至于屈家岭文化与湖北龙山文化的联系,如青龙泉二期豆,豆盘很浅,圈足座上有镂孔。到屈家岭晚期天门石家河豆盘转深,豆座转矮,镂孔亦少。至青龙泉三期,则豆盘外面见凸稜,显然是由于轮制的结果。所以这些器形,都反映了从屈家岭文化向湖北龙山文化的转变。屈家岭文化三期中的扁腹壶虽然在颈上和圈足部分各有些变化,但是扁腹这一点,完全反映了屈家岭文化的个性。盘龙城的绳纹敛口锥足鬲,在这个地区也只是到商代才出现的器形[57],以前是不见的。这也为湖北龙山晚期至商盘龙城期提供了编年依据。属于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屈家岭文化,其分布地域,北至丹江,西至鄂西,南至湘北,东至鄂东,所以江汉平原是屈家岭文化系统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