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地带远古时代的山民们在经历了漫长的狩猎经济之后,在狩猎业的基础上产生了畜牧业,逐渐发展到以放牧为主的经济生活,而狩猎业则退居为辅助地位。牧民们为了保持稳定的食物来源,往往尾随着兽群而移动,同兽类结下了“不解之缘”。这样,猎人们有较多的机会观察和掌握某种动物的生活习性和活动规律,包括它
们在自然状态下繁殖的过程。猎人们在行猎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猎物也逐渐增多。在围猎过程中,偶尔也能获得仔兽或打伤的野兽,在暂时不缺食物的情况下,猎人们仔细把它们喂养起来。久而久之,驯养工作一代一代进行下去,人类便驯化了个别的动物,出现了家畜。从阴山岩画看,居住在阴山地区的古代山民们对驯养、繁殖家畜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从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人们亲近、嬉戏、抚摸、牵动、搂抱、偎倚动物的生动场面,有的把动物顶在头顶,有的站在动物背上,有的则亲切地站在动物一旁。人们这样地去亲近动物,不仅对于动物的驯化过程可以加快,而且在亲近的过程中可以对动物的选种、配种有更深刻的认识,使家畜更快地繁殖起来。
从岩画看,最与人亲近的动物是狗,许多狩猎场面都有狗。狗可以助人行猎。其次是山羊、绵羊、牛、骆驼、马和驯鹿,因为这些动物曾是原始人狩猎的主要对象。对它们的习性和活动规律了解得最透彻,捉到仔畜的机会比较多。从这些动物的自身讲,它们的习性也较温顺,易与人接近;它们都是草食动物,便于饲养,在圈养情况下,不影响生育繁殖。同时,岩画中有方形的圈养家畜的畜圈,这对于了解游牧人精心饲养家畜的历史有重要启示作用。
见于阴山岩画的放牧图是很多的,放牧形式多种多样。或是一个牧羊人站在羊群之中,或是一个骑者跟在群畜之后。
还有一些表现倒场的画面,是很有趣的。通常是一个骑者,前面有一列鱼贯而行的马匹。在磴口县格和撤拉沟石壁上有一画面,原先有两个马形和一只鹿,前后排成行。后来来到这里的艺术家,按照自己的意图对画面要表达的主题作了修改,即在原来画面牲畜之前后各加了一个骑马的人,这显然是要改变成倒场的画面。由此可以知道,游牧人的倒场的习惯起源是很早的。这种习惯一直流传到现在,蒙古人把转移牧场的做法叫做“奥陶尔棱”或“努呢”。现在狼山地区的牧民一般在七月份从山南赶着马、牛、羊、驼到山北,其目的是想有意识地保留部分草场,待冬日再用。转移牧场,有时要行百里以上。牧区倒场,是利用牲畜的可流动性,并有计划地运用草场。这种先进的做法,从岩画所示,在狼山地区已流行了数千年之久,是牧民们长时期积累经验的结果。
阴山岩画活现了游牧人的古代文明。除了前面提到的牧民在驯养、配种、繁殖家畜方面的贡献外,骑士文明也是游牧人所特有的。马的使用是人类进步的重要标志之一。大概游牧人首先用马驮载捕获的野兽,驮不完,就拴在马后拉着走。为了拉东西,开始放在爬犁那样的载具上,由马来拉。在阴山岩画中和鄂尔多斯青铜器中,我们都可以看到此种载具。这样,马就成了拉车的动物。
在以后的历史年代里,牧民们不但用马驮物,还学会了骑马。在阴山岩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大批骑马者,也有骑驼者,骑鹿者。骑上马放牧、狩猎为牧民的生活提供了极大的方便。牧人为了使马更好地听从使唤和骑上马快跑,因此还需要鞍子和马镫。阴山岩画中发现有不少马鞍和鞍下的鞍垫形象。在乌拉特中后联合旗西南石岩上,还有一幅早期马镫的图画,为了解游牧人的马镫式样提供了形象化的资料。为使骑马方便,就需要穿上便于在马上活动的衣服,即所谓的“胡服”。这种便于骑马的服装,是一种短衣露裤,衣袖很窄狭的衣裳。在岩画中,可以看到类似的衣着打扮。在乌拉特中后联合旗西巴音奴鲁山顶上,凿刻着一幅毡靴。这是适于骑射的衣着之一。在射猎和战斗中,为了便于骑射,原来的长弓逐渐改为短弓。在骑射之余,为了防止马匹遁逃,就用皮条将马的前后腿系一起,这就是马绊。在蹬口县哈拉和热石岩上,凿刻着一个猎人,一手执弓,一手牵马,马背上有全副鞍子及鞍垫,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是游牧时代猎手遗留给后人的说明游牧世界生活情况的珍贵画面。
畜牧业文明的画面,除上述情况外,还有反映牧民居住情况的毡帐岩画和供牧人乘坐及载运货物的车辆岩画。游牧经济的生产方式决定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居住在适于游牧生活的毡帐之中。毡帐与房屋比较起来有三个优点:一是取材方便,做毡帐的原料羊毛,做支架的木棍,都是本地自产的东西;二是便于架设与搬迁;三是不受地形影响,按着放牧的方便,随地可以架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