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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草原历史文化的发展与各族人民的贡献


舒振邦

  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学,是秦始皇统一全国后所采取的重要措施之一。从内蒙古奈曼、敖汉、赤峰以及呼和浩特等地所发现的秦陶量、铁权,以及刻有始皇二十六年的秦诏版来看[50],说明统一度量、同书文字的工作,在内蒙古地区也都有所落实。这亦有助于内蒙古地区经济文化的发

展。秦朝的统一,不仅促进了内蒙古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同时为边疆少数民族进入中原,共同缔造祖国的历史和文化提供了有利的条件。秦国丞相隗状,就是曾经活动在内蒙古地区的鬼方猃犹后裔或同族[51]。而秦国本身亦被中原称为戎狄[52]。这就是说,历史上活动在内蒙古自治区内外的鬼方、猃狁、戎狄,为实现祖国统一,建立秦朝中央集权制的封建国家和对内蒙古地区的开发都是有贡献的。

  到了秦末,诸侯叛秦,中原大乱,因此匈奴头曼单于又得以重新占有阴山、高阙、北假等今日鄂尔多斯以北地区。匈奴杰出首领冒顿单于登上历史舞台以后,中原又值楚汉相争,更加无力顾及匈奴,因此匈奴冒顿单于乘东胡不备,“大破灭东胡主,而虏其人民及畜产”。接着“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全部收复了秦时蒙恬所夺取的匈奴土地[53],基本上占领了今日的内蒙古东西地区。之后,“北服浑庚、屈射、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以为匈奴”[54]。但是匈奴的政治经济中心仍在今内蒙古乌兰察布盟中部阴山地区,其“单于之庭”也在这里。“诸左方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以往者”,即在今内蒙古的东部地区。“右方王将居西方,直上郡以西”,即在今内蒙古西部地区。匈奴历史上最强大的时期,就是从冒顿单于统一今内蒙古地区开始的。

  内蒙古地区尽归匈奴冒顿单于统治之后,由于其南与刚刚建立的汉朝约为兄弟以和亲,“愿寝兵休士卒养马”,“使少者得以成其长,老者安其处”。而汉朝也愿与匈奴“堕坏前衍,以图长久,使两国之民若一家子,元元万民,下及鱼鳖,上及飞鸟,歧行,喙息,蠕动之类,莫不就安利而避危殆”[55]。没有战争的破坏,因而内蒙古地区在匈奴统治时期,畜牧业、手工业和互市贸易等都有很大发展。   

  匈奴畜牧业以马、羊、牛最多,其次则橐(骆驼)、驴、(骡)、(马父骡子也),(似马而青)、等。公元前200年,冒顿单于曾以四十万骑围汉高祖于白登,并且以马的颜色分队,西方尽白马,东方尽青龙马,北方尽乌骊马(黑色),南方尽(赤黄)马。用于军事上的战马多达四十万骑,而且如此整齐划一,其畜牧业的发达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在汉与匈奴和好时期,匈奴的“骡、驴、驼(骆驼),衔尾入塞,马尽为我畜”[56],成群结队地进入汉族地区。同时匈奴的养马技术也传入中原,促进了中原畜牧业的发展。

  手工业,无论是冶铁、铸铜或制陶业,都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特别是弓矢、车辆、木循和穹庐的制造都离不开木材,草木茂盛的大青山,就是冒顿单于依阻其中,制作弓矢的“苑
囿”57]。同时也是制作穹庐和车辆的场所。

  由于匈奴“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居住的穹庐又以旃(毡)席为墙,因而他们的毛织业和皮革业也很普及。《淮南子·原道训》说“匈奴出秽裘”;《汉书·晁错传》说匈奴人以皮革作铠甲,名曰“革笥”;《盐铁论·力耕》有关于匈奴“采旃文(毯),充于内府”的记载。匈奴制造的彩色毡子和有花纹的毯子,能够进到汉朝皇室的府库,也说明匈奴毛织业的发达。

  汉匈友好和亲时期,汉与匈奴通关市,岁给匈奴絮、缯、酒、米、食物各有数。匈奴统治阶级也非常爱好汉地财物,乐于互市。匈奴人民“自单于以下皆亲汉,往来长城下”。汉人也有私自出塞做买卖的,如马邑人聂翁壹曾出塞与匈奴交易[58]。匈奴所需要的铜、铁和中原内地所需要的毡、毯等物资,也都通过官、私贸易得来。同时,“穿井、筑城、治楼以藏谷”的农业和建筑业,也有相应的发展。这对单一化的游牧经济有很大的助益。 

  汉武帝继位以后,汉匈绝和亲,展开了长期战争。汉朝重新占领内蒙古地区,便把大批中原内地的人迁到这里安家落户,如公元前127年(汉武元朔二年)收复黄河以南鄂尔多斯地区之后,即设置朔方、五原郡,募民徙朔方就有10万口人;公元前119年(元狩四年)迁到陇西北部,西河、上郡等地的关东(函谷关以东),贫民多达72.5万人[59],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人迁到了内蒙古的西部地区。同时徙乌桓于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的匈奴左地,约当今内蒙古东部的锡林郭勒、昭乌达盟等地。鲜卑人则从大鲜卑山徙到呼伦贝尔草原。

  在内蒙古西部地区,除了大量的汉族以外,还有不少匈奴人。如在鄂尔多斯一带,就有几万匈奴人组成的五属国。之后,呼韩邪单于附汉,“自请愿留居光禄塞下,有急,保汉受降城”。光禄塞与受降城都在内蒙古西部阴山河套地区。

  这些在内蒙古境内居住的乌桓、鲜卑、匈奴和汉族人民,在统一的多民族的封建国家之内,特别是呼韩邪单于附汉以后,“汉与匈奴,合为一家,世世毋得相诈相攻”,“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亡干戈之役”。各族人民得以安居乐业,化干戈为玉帛,和睦地从事劳动生产,取得了“人民炽盛,牛马布野”,人畜两旺的空前繁荣景象。而呼韩邪单于也得以在内蒙古地区休养生息,“民众益盛”,不畏郅支[60],竟北归庭,使匈奴得以复兴。由此亦可以看到汉与匈奴是分则两害,合则两利的。 

  在兴修水利、发展农牧业生产方面,汉朝将匈奴王庭逐出漠南以后,便从河套的朔方以西至令居,往往通渠置田。又如在朔方郡修凿灌渠,参加修渠的多达数万人,费钱上十亿[61]。在阴山河套的五原、北假,土地肥沃,农作物生长很好。汉元帝时,接济呼韩邪单于的二万斛粮食,就是从云中、五原郡运去的。汉代在北假还设置常平仓,谷贱时增其贾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贾
而粜[62]。从沿边诸郡到内蒙古最西的居廷(今阿拉善盟额济纳旗),推行西汉的先进耕作法代田法,用力少而得谷多,比起当时“火耕水耨”的“江南之地”[63]来说,内蒙古的耕作技术水平是较为先进的。  

  西汉时,内蒙古地区的商业和城镇建筑也有很大发展。如汉武帝曾“兴十余万人筑卫朔方”
[64];公孙敖“在归化城西三百六十里”筑受降城;徐自为在五原塞外筑光禄城、支就城、头曼城、虏河城、宿虏城等。当时的成乐(今和林格尔)、云中(今托克托县)、五原等城都是比较大的军事政治和商业中心。五原县的成宜,朔方郡的沃野,西河郡的富昌(今伊克昭盟境内)都设有盐官,为当时的盐业中心[65]。 

  东汉以后,匈奴已从草木茂盛、多禽兽的漠南阴山退到“少草木,多大沙”[66]的漠北。统治集团又发生内讧,加之“连年旱蝗,赤地数千里,草木尽枯,人畜饥疫,死耗大半”[67],迫切需要得到东汉的经济支援。匈奴蒲奴单于派使臣要求与东汉和亲,但右健日逐王却密遣人献出匈奴地图,率领八部四五万人直接归附东汉。公元48年(光武帝建武二十四年)八部大人共立比为单于,仍称为呼韩邪单于,历史上称为南匈奴。留在漠北的匈奴则称为北匈奴。 

  东汉政府对南下投汉的南匈奴,在政治上、经济上尽力扶植。开始假五原郡西部塞为南单于立庭,并且听南单于入居云中。之后让南匈奴迁进鄂尔多斯草原的美稷城,同时把云中、五原、西河、北地、朔方、定襄、雁门、代八郡划为匈奴驻地,与汉族人民交错杂居。到公元1世纪90年代,南匈奴的人口从原来的四五万人增加到23万多人[68]

  公元83年,北匈奴三木楼訾大人稽留斯等,率3.8万人,马2万匹,牛羊10余万,款五原塞降。公元87年,北匈奴58个部20万人,至云中、五原、朔方、北地降[69]。公元89年,东汉和单于联军大破北匈奴于稽落山,接受北匈奴归附的人口又有20余万[70]。这些前后脱离北匈奴单于的匈奴人,有的直接归附东汉,有的加入鲜卑,有的并于南匈奴,大多来到漠南的内蒙古地区。  

  公元1世纪末年,北匈奴单于向西遁逃之际,不愿跟随北匈奴单于西走的匈奴余众尚有10余万落,每落即一户或一帐,如以5人计算,约有50余万人南下到辽西与鲜卑杂居[71],皆自称为鲜卑或鲜卑兵,从此鲜卑便强盛起来。

  东汉桓帝时,以檀石槐为首的鲜卑人建立了“东西方二千余里,南北七千余里,网罗山川水泽盐池甚广”[72]的部落军事大联盟,既有宇文鲜卑、慕容鲜卑,也有鲜卑父胡(匈奴)母的拓跋鲜卑,同时还有乌桓、匈奴和汉人。其牙帐就在高柳(今内蒙古乌兰察布盟商都境内)。

  后来的北魏王朝也是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以南盛乐(今和林格尔)起家的拓跋鲜卑建立起来的。

  东汉时,与鲜卑一样从内蒙古东部往西迁徙的还有乌桓人。公元49年(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乌桓贵族922人归附东汉,东汉朝廷将归附的乌桓部落安排在辽东、辽西、右北平、渔阳、广阳、上谷、代郡、雁门、朔方、太原诸郡,与汉族、鲜卑族和南匈奴杂居。1971年在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发现的东汉壁画墓就有乌桓、鲜卑与汉族相互共处的画面。   

  从先秦到两汉的历史表明,先后活动在我国内蒙古地区的鬼方、工口方、土方、獯鬻、狁、戎狄、匈奴、东胡、林胡、楼烦、乌桓、鲜卑等族,曾和汉族及其前身华夏之族劳动、生息在一起,同甘共苦,披荆斩棘,辛勤地开发了祖国北疆内蒙古地区。而内蒙古境内富饶辽阔的草原,巍然屹立的高山,沃野千里的平川,清明如镜的湖泊,奔腾不息的河流,又为我国北方民族如匈奴、东胡、林胡、楼烦、乌桓、鲜卑等族的成长和壮大,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使我国北方民族日臻繁荣和发展,不愧为我国北方民族的历史摇篮。

  秦汉以后,在北方地区先后出现过鲜卑、柔然、突厥、回鹘、契丹等族建立的地方性割据政权。这些民族同样以畜牧业经济为主,在中原社会经济文化的强烈影响下,农业、手工业和商业贸易也随着得到一定的发展。奴隶制经济在各族社会中占据着主导地位。

  在社会生产发展与各族经济交往、融合的过程中,一个强大的新的民族共同体蒙古族出现了。12世纪初,蒙古族同其他北方民族一样,经过漫长的原始社会,首先跨入奴隶制社会。从公元7世纪开始,蒙古的先民从额尔古纳河山地森林西迁,畜牧业由此迅速发展,奴隶制生产关系初步形成。由于游牧经济的分散性、脆弱性,以及历史上造成的特殊环境,蒙古古代奴隶制的基本形态还是部落奴隶制。通过武力征服,使被征服部落沦为奴隶。征服者的各级氏族首领成为少数的奴隶主阶级,包括“汗”(王)、“那颜”(官人)、“额毡”(主人)、“别乞”(长者)、“薛禅”(贤者)、“把秃儿”(勇士)。多数民族成员“都里因古温”(即白身人)属于自由民,从事一般的生产劳动,或随时被征调参战。被征服的奴隶分为两种,一是被迫为奴隶主放牧的“合兰”或“勃斡勒”;一是家奴,呼之为“扎剌兀”[73]。奴隶主强行占有奴隶的全部劳动成果。蒙古世袭的部落奴隶主通过血缘关系,统治被奴役的部落奴隶。这种氏族血缘关系掩盖了奴隶主的剥削实质,维护了奴隶主的阶级利益。

  蒙古各部社会经济的巨大变化,首先是社会生产力得到迅速发展。作为蒙古社会经济主要部门的畜牧业这时已相当发达。在畜牧业生产技术方面,一是多数部落有了较为固定的冬夏牧场,使草场得到合理的保护和利用;二是分群管理,分工放牧,使牧养更加科学化;三是养畜方法改进,开始注重选配种畜和骟马技术。生产技术和经营管理的改善,使牲畜种类和数量空前增加。成吉思汗四出征战,有时出动骑兵动辄成千上万,除马匹供应外,后勤供给牛羊等肉畜数量也是相当大的。当时畜牧业生产的发展规模由此可见。在发展传统的家庭手工业经济的基础上,铁木业生产也有了飞速发展,出现了专业手工匠人,能够制造刀剑、甲胄等武器装备,以及大车、帐幕木架等生产生活用品。市场商品交换,主要是通过与中原和周边地区互市,用牲畜及其他畜产品,换取绢帛、铁器等生产生活用品。也有部分被称为“土墙百姓”的蒙民从事农业生产。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各部之间经济联系的加强,必然导致与旧有的奴隶制生产关系产生冲突和矛盾。成吉思汗作为新兴的封建主阶级的代表,利用广大自由民和奴隶的力量,经过十余年的斗争,战胜了各部奴隶主阶级的旧势力,于13世纪初实现了蒙古各部的统一,进入了封建领主制的历史新时期。 

  蒙古封建主阶级建立元朝政权之后,凭借国家经济实力,进一步推动了蒙古族地区社会经济的繁荣与发展。在游牧经济生活中,出现搭盖棚圈和打井等事例。长城一带的游牧地区还有类似农区的舍饲畜牧业,以及农牧结合的半农半牧地区。生产关系的变革,和生产技术管理的改进,使蒙古畜牧业经济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元朝政府在全国设置的14个“官马道”中,有半数设在北部蒙古地区。为了解决边疆军民粮食需要,积极扩大屯田,为发展农业生产和扩大多种经营提供了重要条件。官营手工业也有了很大发展。各种工匠在政府有关机构的管理和监督下,制造武器等军事装备,和各种生活日用品。与此同时,商业贸易也得到繁荣、发展。国内商人带来纺织品、各种铜铁器具,换取牧民的牲畜及畜产品,互通有无,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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