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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明心学与清代经学


    儒学传入贵州比内地各省为晚,宋代始在黔北的思州、播州建书院、立孔庙,影响甚微。明代在“敷训导民,教化为先”的方针指导下,儒学在贵州勃然而兴,清代又有进一步扩展。明清五百余年中,儒学不仅对贵州的教育起了重大推动作用,而且在哲学思想方面产生了深远影响。

贵州有两件事在哲学思想史上是应当特别引起重视的:其一是“龙场悟道”奠定了阳明心学体系的基础,并在贵州培养了一批王学弟子,而“黔中王门”中以孙应鳌最有成就;其二是到了晚清时期,贵州遵义人郑珍在经学上作出了成绩,被称为“通汉、宋之津”的一代通儒,所著《巢经巢经说》等书在清代经学史上占有一定地位,他的儿子郑知同又继其父业而有所弘扬。

王阳明是中国著名的思想家,他所创立的心学是儒家学说的一大发展,足可与朱熹的理学相提并论。明清之际,阳明之学风靡一时,李贽、黄宗羲等大家,都自认为是“王学正宗”。后来扬波海外,传入东瀛,推动了日本的明治维新。戊戌变法中,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诸人,也极为推崇王学,梁启超称王阳明“是一位豪杰之士”,说他的学说,“像打药针一般,令人兴奋”。遗憾的是,人们但知王阳明生于浙江余姚,却没有充分重视王阳明成道于贵州。其实,“龙场悟道”,至关重要,它奠定了王阳明学说的基石,倘若不经此“大彻大悟”,王学恐怕很难臻于炉火纯青的境界。“天下之山,萃于云贵,连亘万里,际天无极”,这是王阳明在《重修月潭寺建公馆记》中赞誉贵州山势磅礴的一段话。天下的王学,无论是浙中、江右、泰州、南中、楚中、粤闽学派,抑或是日本、朝鲜、东南亚及欧美的王学,寻根溯源,都以贵州为其渊薮。犹如研究孔孟必到山东,研究二程(程颢、程颐)必到河南,研究朱熹必到江西一样,研究阳明之学,不能不到贵州。贵州被誉为“王学圣地”,龙场悟道,贵阳传道,王学从此风行天下,由此观之,龙场是王学形成的原点,贵州是王学流传天下的始发地。

明宣宗正德元年(1506年),兵部清吏司主事王守仁为戴铣、薄彦徽等人鸣不平,言辞甚为激烈,不惟痛斥太监刘谨,而且触怒了皇帝,惹下了一场大祸,被廷杖四十大板之后,发往贵州,贬为龙场驿丞。王守仁(阳明)次年由京出发,盛夏来到浙江钱塘,历尽千辛万苦,过江西,穿湖广,翻山越岭,长途跋涉,于正德三年(1508年)辗转来到贵州。

龙场在贵阳西北的万山丛中,“蛇虺魍魉,蛊毒瘴疠”,荒山秃岭,乱草荒丘,看去一片荒凉。在龙场谪居3年,王阳明处于逆境之中,惨遭此祸,心境自是寂寞、苦闷、県徨,万念俱灰,惟生死一念未曾了却。转而冷静思索,他在驿站侧畔寻得小孤山下一天然洞穴,终日“端居默坐”,冥思苦想,玩味《易经》,“仰而思焉,俯而疑焉”,“茫茫乎其无所指”。继而思索再三,颇得真谛。因“龙场居南夷万山中,书卷不可携”,于是默记《五经》要旨,但凭自己的理解去领悟孔孟之道,省度程朱理学。这一改变,使王阳明摆脱了世间凡俗,跳出了引经据典的窠臼,发挥独立思考,走上了“顿悟”的道路,从而创立新说,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所谓“龙场悟道”。

“龙场悟道”对王阳明心学形成的影响实在太重要了,以此奠定了王学的基石。王阳明继承了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思想,把天地万物视为一体,认为“天理”与“良心”相通,于是把客观的“理”移入了主观世界,悟出了“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的道理。

他以“心即理”为出发点,进而创立“知行合一”的学说,提出了“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的论断。在王阳明看来,“知”和“行”是不可分割的,如果分成两件事去做,则“终身不行”、“终身不知”,因而提出“知行合一并进”之说,强调“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换句话说,只有“着实去做这件事”才能在实践中深切领会它的“精察处”,深化认识,获得真知;反之,只有真正理解“知之真切笃实处”,才可能行得是,做得好。所以,“未有学而不行者”,亦“未有不行而可以言学者”。“知行合一”学说的创立是“龙场悟道”的精华所在,它在历史上第一次把“知”与“行”统一起来,并对宋明理学家坐而论道、言行不一、口是心非、崇尚空谈的时弊起到了“补偏救弊”的作用,因而在思想界掀起了轩然大波,打破了思想界的沉寂,开启了一代新风。

“龙场悟道”还萌发了“致良知”的思想,这在他所写的《象祠记》中已经表现出来,他在这里所说的“天下无不可化之人”的思想,后来便发展为“王门四教”,即:“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正是“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这3个基本点,便构筑起王阳明的心学体系,由此可见,“龙场悟道”在王学形成过程中是十分关键的一环。

然而,几百年来,“龙场悟道”始终被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仿佛是在一场大梦之后,竹子使他恍然大悟,豁然贯通,于是便产生了阳明心学。其实,这抹杀了它的时代背景,省略了若干重大情节,留下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悟道”并非凭空冥想,而有其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阳明心学,作为一种新的社会思潮产生于明代中叶,是资本主义萌芽在思想上的折光反映。它直接指向封建统治者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程朱理学,要求摆脱封建礼教束缚,寻求个性解放、独立思考的道路。“悟道”的地方,不是在繁华的京城,而是在荒山秃岭、一片荒凉的龙场,这当然与王阳明当时的处境有关,“文王拘而演《周易》,孔子而作《春秋》”,人往往是在困境之中产生一种奋发精神,在抛弃功名利禄之后,才能清醒地看待现实,“虚一而静”,有所作为。

值得注意的是,当他身临绝境的时候,是龙场人民给了他生活的勇气,给了他“悟道”的灵感,使他奋然站立起来抗争,使他深切地感受到善良的人民、纯朴的民风,体验到“恻隐之心”的可贵,自然而然地回复到孟子的“良知良能”说,启发了“致良知”的思想。总之,“悟道”在贵州绝非偶然,离开了这一特定环境,便无“悟道”可言。

王阳明的学说,是从贵州开始传播的。王阳明在贵州首先创立龙岗书院,以后又应贵州提学副使席书之请,主讲贵阳文明书院,一时间,“士类感慕者云集听讲,居民环聚而观者如堵焉”。龙岗书院、文明书院,首开自由讲学之风,传播王学,故《阳明祠碑记》写道:“阳明之学,言于天下,由贵阳始。”王阳明的第一批弟子在贵州,著名的《教条示龙场诸生》和《龙场生问答》都是在贵州写的,而且,王阳明在《镇远旅邸书札》中提到,龙岗书院的弟子有张时裕、汤伯元、陈宗鲁、叶子苍等16人,并说“不能尽列,幸意惊之”。事实上,《书札》中只说了龙岗书院的弟子,并没有说到文明书院的学子,其数想必较此更多。除了谪传弟子而外,还有许多再传弟子和辗转再传的弟子。王阳明离开贵州以后,他在外地的弟子宦游贵州者不少,例如:楚中学派的蒋信,嘉靖二十一年任贵州提学副使,在贵阳建正学书院,宣扬心学为儒家“正学”;泰州学派的徐樾,于次年任贵州提学,推崇王阳明“致良知”之学;又有阳明弟子胡尧时,嘉靖中任贵州按察使,奖励士流,刻印阳明之书;江右派邹元标万历五年谪戍贵州都匀卫,聚徒讲学。他们在贵州又传授一批弟子,见于史籍的有“以仁为宗”的孙应鳌,“着力躬行”的李渭、“静中求性”的马廷锡和讲学二十余年终老的陈尚象等,以孙应鳌成就最大。遗憾的是,黄宗羲在著《明儒学案》时,竟将“黔中王门”遗漏,致使人们误以为贵州王学后继无人[1]。

孙应鳌是“黔中王门”后学的杰出代表。孙应鳌,字山甫,号淮海,贵州清平卫(今凯里市炉山),从阳明弟子徐樾习心学,在江西、陕西、四川、湖北、北京等地做官,遍交王门弟子,学者以孙应鳌、赵大洲、胡庐山、罗近溪并称,有“名满天下”之誉。他的著作,见于《明史·艺文志》的有:《学孔精舍汇稿》16卷、《淮海易谈》4卷、《律吕分解发明》4卷、《论学汇编》8卷、《庄义要删》10卷。另据他书所记,有《四书近语》6卷、《左粹题评》12卷、《教秦语录》1卷、《春秋节要》、《学孔精舍续稿》和《道林先生粹言》。孙应鳌的哲学思想,概括地讲,就是“以求仁为宗,以尽人合天为求仁之始终,而其致功扼要在诚意慎独”。按照他的说法,“即心是仁,即仁是心,心外无仁,仁外无心”,所以必须“以尽人合天为求仁之始终”,而这一切都要“致功扼要在诚意慎独”才能实现。孙应鳌是王门后学中的佼佼者,著名心学家胡庐山在《孙文恭公祠碑记》上写道:“宇内讲明正学,楚有黄安耿公,蜀有内江赵公,黔有清平孙公,吾豫章有南城罗公,皆贤人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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