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族的刺绣自成一格,它不像苗绣那样以较大的绣纹结构组成画面,也不像苗绣那样色彩对比强烈,而是以点、线在服装上进行装饰,多用于领花、襟边、袖口、胸兜、围腰、裹腿及布鞋,纹样细密柔和,色彩喜用柔和的粉红、玫瑰红、粉蓝和粉绿,显得玲珑秀雅,别有风韵。针法有平绣、锁线绣及补花数种,与汉族较为接近
。图案多为花卉虫鱼及飞禽走兽,有“狮子戏球”、“双龙抢宝”、“鸾凤朝阳”及几何图形。侗族的绣背带是很精致的,它由上下两个方块组成,绣工着力于下面的一个方块,其中心为圆形花纹,周围是以弧线构成类似八瓣花的几何形状,其间绣有石榴花、菊花、梅花等,这种“柿蒂纹”蕴含着吉祥如意的美好愿望。在“柿蒂纹”的四角,融圆形、菱形、长方形及单独纹、连续纹、适合纹及花朵为一体,俗称“火盆框”。背带上有不同颜色的彩缎,并钉着各式铜泡、内光片及条状、齿状的“羊皮金”勾边嵌线,使整个图案显得金碧辉煌而且华贵典雅。
与刺绣相仿的一种古老技艺是挑花,它是在经纬垂直的平纹布上以十字针法构成图案,称为“十字绣”,可视为刺绣的一种特殊方法,而与织锦有些相似。因为挑花具有“数纱而绣”的特点,针法在技术上受到限制,所以多表现为直线、斜线、折线和锯齿线,很难表现为曲线、弧线及波纹线,因而图案必须概括抽象,色彩也力求单纯,适应这一特点,挑花的图案势必要高度变形,高度夸张,高度抽象,高度程式化。纹样都以极小的方格为单位,充分利用垂直、平衡和对称的艺术原则,变化出刺梨花、石榴、桃子、青蛙、蝴蝶、鱼、龙、孔雀、狮子及多种几何图形。挑花一般不用底样,随手挑成,而且是“反面挑,正面看”,颇费心思。
贵州的挑花,通常是与蜡染并用,在蓝底布上挑出白色花纹,有的则是在白布上挑出青色花纹,并用大红、粉红、翠绿等色作点缀,古朴浑厚,清新典雅,朴实大方,均匀整齐,具有独特风格。各民族的挑花风格不同,而以苗族长于挑花,其中贵阳郊区的花溪苗族挑花最有代表性。这里的挑花有“老花”和“新花”两种:“老花”以蜡染布或青布为底,用白线挑成稀疏的图案,花纹多是几何纹或猪蹄、狗牙、牛牙之类抽象图案,简约古朴,淡雅宁静;“新花”用红、黑、蓝、白多种色布作底,挑出大红、玫瑰红、金黄、深红等五彩缤纷的图案,而且花样极多,题材广泛,结构饱满,颇多创新。
侗族把袜底叫做“地瓦”,它上面的花纹就是用挑花制成的,花纹多是常见的花卉,如桃花、李花、柿花、油菜花、刺梨花之类和一些几何图形,并采用菱形排列的四方连续结构,在菱格的交叉点上或菱格各边配以花蕾,主次分明,疏密相间,错落有致,变化和谐。袜底用白色侗布作底,很讲究颜色搭配,白底多用青线或蓝线挑花,有时也选用粉绿、玫瑰红和淡紫色线;若以红布作底,则用白线、青线挑花;若用青布作底,便以白线、玫瑰红线挑花;用蓝布作底的,就用白线挑花了。
刺绣与剪纸仿佛是一对孪生姊妹,人们在刺绣中,往往把剪纸当做刺绣的底样,把成竹于胸的花纹图案描绘在白纸上,然后依样剪下来贴在布料或绸缎上,以便刺绣时有所依凭。使用剪纸有几个好处:一是可以准确地把握花纹图案,不致走样;二是先在纸上作图,不致把布料弄脏;三是可以保存底图,便于复制和交流;四是集思广益,把许多人的构想凝结在剪纸上,一代代传下去,形成某一地区的独特风格。当然,剪纸的作用并不局限于刺绣一端,“模取古文”的蜡染也要借助剪纸,室内的装饰也可用剪纸来增加喜悦或悲哀的气氛,譬如窗花,譬如灵堂。
剪纸的构图,首先要服从施绣的要求,把各种装饰安排在适当的部位,同时又要便于剪刻的操作,更重要的是体现某种情趣和审美观念。崇尚自然、富于联想、善于寄意是贵州少数民族剪纸的基本特征。自然物,特别是富有动态的动物往往成为剪纸图案的中心,例如游动的鱼虾,飞舞的蝴蝶,鸣叫的小鸟,伫立的仙鹤,奔跑的野兽,机灵的猴子。但它们决不是简单的模拟,而是经过抽象而使之简化,经过变形而使之富于变化,经过夸张而更加能突出特点。少数民族剪纸中常用的龙凤,实际上就是多种动物特征的集合,是抽象、变形、夸张的结果,鹿的角,马的首,蛇的身,鸡的爪都合为一体而成龙。经过变形简化的图案,往往趋于几何图形,或成正方形、长方形、菱形、三角形,或成为圆形、半圆形、椭圆形、新月形,这既便于剪纸,构图上又显得匀称均衡。为了生动而充分表现动物的身姿,常常采用正面侧身或侧身回首的手法,既展现了身姿,又突出了面部神态。
抽象、变形、夸张的艺术处理,更能引起人们的想像,通过图案形象寄托人们的意愿和追求,譬如用龙凤象征吉祥,用喜鹊象征喜庆,用石榴象征饱满,用牛头象征忠厚,用龟灵象征长寿,用花、鸟、鱼、虫象征欣欣向荣。图案灵活多变,或以某种纹饰彼此相连,或以几种纹饰互相间杂,或同一图案放在不同位置,或以某些纹饰衬托主体,有的左右对称,有的上下配合,有的呈放射状、同心圆,如此等等。
苗族的剪纸,多以动物为主体,植物或其他自然物为框饰风格,概括生动、粗犷有力。侗族的剪纸又有不同,常以花草果实、蝴蝶为中心。水族的剪纸,集几何图形与自然物为一体,显得端庄、俊秀、玲珑、精巧[2]。
注解:
[1]《苗族简史》,并见《贵州少数民族民间美术》。
[2]《贵州苗族民间剪纸》,贵州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并见《贵州侗族剪纸选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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