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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 瑶 语


据全国第四次人口普查,贵州苗瑶族人数在372万以上,苗族在其中占绝对多数,为369.69万人,占全国苗族总数的60%左右。瑶族仅3万多人。另有最近民族识别定为畲族的“东苗”、“西苗”,人口极少。苗瑶语族语言在贵州分属苗语支和瑶语支。定为畲族的“东苗”、“西苗”分布在贵州的龙里、贵定、黄平、凯里和福泉等地

,其语言近乎畲语又有苗语的特点,属苗瑶语族,语支待定。

苗瑶语族诸语言有着与汉藏语系其他语族语言不同的特点。苗瑶语都没有带前置喉塞音的声母,而都有较多的复辅音声母。韵母都比较少,声母或多于韵母或略少于韵母。声母的发音部位、发音方法对韵母的音质有影响。除个别土语外,大都有鼻音韵尾,苗语支有n、,瑶语支有m、n、。元音不分松、紧。声调,在历史上也像汉语一样分平、上、去、入四声(现在苗语川黔滇方言的罗泊河次方言的部分地区还保持着完整的四声),按古声母清浊今各呈阴阳调分化,后又有归并现象,故声调多寡不等。形容词作定语时多在中心语之后,如汉语的“红花”在苗瑶语中词序则为“花红”。苗瑶语没有表示主动、受动的结构助词。苗、瑶语支有相当数量的同源词,并有一定的对应关系。但是,两语支语言仍有一些重要区别。这主要表现在五个方面:其一,苗语支没有塞音韵尾,瑶语支则大都有塞音韵尾p、t、k。且瑶语鼻音韵尾还多苗语一个m。其二,苗语支元音不分长短,瑶语支元音分长短;其三,名词作限制性修饰语时,苗语支是修饰语在后,如把汉语的“牛角”读写语序为“角牛”;瑶语则与汉语相同,修饰语在前。其四,苗语支的量词通常可以单独修饰名词;瑶语支则不能,此与汉语同。其五,苗语支指示词不能单独作主语或定语,瑶语支则可以单独作主语或宾语。并且指示词作定语时,苗语支置后,而瑶语支则置前,亦与汉语同。显然,从语法方面来看,瑶语与汉语有更多的相似之处。我们可以从苗、瑶两族的族源和民族交往两个方面来追溯其成因。

苗族历史悠久,远古时代生活在长江中下游和黄河下游一带。在漫长的几千年岁月中,由于战争、饥馑、疾病流行、人口繁密、农田丢荒等历史、地理原因,苗族不断自东向西、自北向南迁徙,今黔东、湘西、川东许多苗族传说都记叙了他们的祖先跋山涉水沿着河流南渡和西迁而来到当地的历史过程。他们沿清水江、苗岭而深入贵州腹地,人口分散,遍布山谷,分布面广,住地分散而居住环境各异,山川壅隔,彼此之间长期失去联系,加之各部分受周围其他民族的不同影响,故造成了苗语支系繁多,各地方言、土语差别较大的语言现状。

瑶族与苗族同源异流,语言上有许多相同、相近之处。苗、瑶分开后,与苗语差别较大的一部分形成勉语(即自称“勉”的瑶族话),分属瑶语支,今天人们通称的“瑶语”即指勉语;与苗语差别较小的一支则形成布努语(即自称“布努”的瑶族话),分属苗语支。因此,在语法结构上,布努语与苗语非常相似,而勉语则与汉语非常接近。语言学者在作语言分析时,常将布努语归苗语来例举,而用勉语来代表瑶语例举。至于瑶族的另一支语言拉珈语,则属归壮侗语族侗水语支,大抵是这一部分瑶族与侗、水等民族杂居、交往而导致语言融合的结果,与苗瑶语族诸语言亲属关系较远。贵州的瑶族只操勉语和布努语,不使用拉珈语,故此不再述及。贵州瑶族虽人数少却分布广,往往按支系分居,最大的聚居点为一个民族乡,一般皆自成村寨。在其六大支系中,盘瑶的语言属勉语,白裤瑶、青裤瑶、红瑶、长衫瑶和油迈瑶的语言属布努语。勉语和布努语的方言、土语均按其自称或分布区的地名来命名。勉语在贵州只有一种方言——“优勉方言”,又称“从榕方言”,分布在从江县和榕江县。下分两种土语,“岑杠土语”和“塔石土语”。布努语在贵州有两种方言,一种是“斗睦方言”,又称“荔波方言”,分布在荔波。下分三个土语:“瑶山土语”、“茂兰土语”和“瑶麓土语”。另一种是“巴哼方言”,又称“黎平方言”,主要分布在黎平县,不再分土语。油迈瑶的语言,与使用布努语的各瑶族支系有较大差别,而与广西凌云县的背篓瑶比较接近。值得注意的是,不同支系的贵州瑶族,其语言均有较大差别,相互之间甚至不能直接通话。譬如同住在荔波县境内的白裤瑶、青裤瑶和长衫瑶,相距不过三五十里,且同属于布努语的荔波方言,但彼此之间并不能顺利通话;反之,各地盘瑶虽散布面广,其语言却基本一致,只有微小差别。地处雷公山脉延伸地带的榕江县塔石和地处都柳江中游的从江县西山的盘瑶,彼此却能较顺利地通话。从全国来看,瑶族的语言非常复杂,勉语分为三个方言、五个土语;布努语分为五个方言、五个土语(拉珈语从略)。苗语内部的复杂情况则有过之而无不及,方言、土语支系繁复。苗瑶语方言、土语如此复杂,除了缘于前述的历史、地理诸因素外,还有其经济和社会形态方面的成因。从经济形态来考察,苗瑶是典型的“山地民族”,在较长的历史时期内过着“赶山吃饭”的生活。他们或从事“刀耕火种”的农业,或以采集、狩猎为生,或两者兼而有之,因而飘泊不定,迁徙无常,久而久之,人群逐渐分散,天各一方,彼此经济、文化上的联系逐渐减少,作为交际工具的语言则自然隔绝不通。他们“大分散,小聚居”的居住状态,势必使语言的交际范围受到种种局限,因而语言的分化现象十分严重,差异小的形成土语,差异大的形成方言和次方言。从社会形态来考察,苗瑶民族自古由氏族、部落、部落联盟为单位开展活动、繁衍人口,后在长期的迁徙过程中不断分散,遂分化成为大小不等的支系,构成若干血缘集团,实行部落内婚和氏族外婚。各支系语言上有差异,自称、他称也各不相同,并以不同的头饰、服饰作为标志,形成独特的风俗习惯,而且因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而处于不同的状况,具有相当大的内聚力和外抗力,因而同一支系则交往频繁,语言比较一致,有亲近的系属关系。综上所述,苗瑶语族诸语言内部的复杂性,确为汉藏语系其他语族的语言所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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