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渊海以身殉主人,他的死显得更为悲壮。尽管他哀叹段功的悲惨命运,但却缺乏行动,听天由命,只有为主人尽忠,这是他的悲剧所在。全诗感情真挚深沉,用典工稳贴切,艺术技巧较高。诗借庄周梦蝶来比喻自己一生如梦,用杜鹃啼血来形容段功的冤死,典与事
切,情与景融,令人一唱三叹。
段功死后,梁王与段氏的矛盾公开化,梁王继而出兵七攻大理。段功之子段宝尚年幼,其姊僧奴不忘父仇,绣了一面旗子以志决心。几年后,她出嫁建昌阿黎氏,把旗子交给段宝,约她“收合东兵,飞檄西洱”,为父报仇。并赋诗二首曰:
珊瑚勾起出深闺,满目潸然泪湿衣。冰鉴银台前长大,金枝玉叶下芳菲。鸟飞兔走频来往,桂秀梅香不暂移。惆怅同胞未忍别,应知恨重点苍低。
何彼秾兮花正红,香车独去洱河东。鸿飞雪岫难经目,风刺霜林易割胸。云白天高连水远,月新春叠与秋重。泪珠恰似通宵雨,千里关山几处逢?
父亲亡故,姐姐又远嫁他乡,怅怅然作此一别,以后天高地远,何时才能相见?父仇未报,仇恨如风霜刀剑般塞满心头,给这远嫁的惜别频添了几重愁绪。弟弟呀,父仇之恨超过这巍峨的苍山,不能忘啊!这两首诗,看似追忆往昔生活,抒发姐弟惜别之情,实则嘱咐勿忘父仇,坚定共同复仇的决心。这两首诗于婉约中见悲壮,细腻处显夸张,如“应知恨重点苍低”、“泪珠恰似通宵雨”,都显现出诗词运用的较高技巧。
当元末红巾军再举旗帜,进攻昆明时,梁王不得已只有向段宝借兵,段宝遗书一封,声明除非“待金马山换作点苍山,昆明池改作西洱河时”才可出兵,表达出决不再重蹈段功之覆辙的决心。并附诗一首:
烽火狼烟信不符,骊山一举任枝梧。平章枉挂红罗帐,员外空题粉壁图。凤去歧山祥兆隐,麟戕大野瑞光无。自从界限鸿沟后,成败兴亡不属吾。
诗文谴责了梁王的背信弃义,表达出拒绝合作绝不妥协的精神。此诗托意深微,用典较多,语言丰富,韵律严饬。围绕着“孔雀胆”的故事,围绕着梁王与段氏的恩怨所出现的这些诗作[1],尽管在思想境界上有较大的局限,但许多诗通俗易懂,比喻恰到好处,不乏佳句,仍能视为元代滇云诗文的上乘之作,反映出元代大理白族地区的书面文学水平已与内地趋于一致了。
注解:
[1]
张文勋等编:《白族文学史》(修订版),云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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