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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与幽默的绝妙融合
——《巴拉根仓的故事》

作者 龙梅     来源《文化内蒙古第三卷•圣洁的彩虹》
 

    《巴拉根仓的故事》是以巴拉根仓为主人公的蒙古族民间大型讽刺幽默故事群。“巴拉根仓”是人名,蒙古语意为“丰富的语言”或“智慧的宝

库”。《巴拉根仓的故事》是蒙古族民间讽刺文学的代表作,它和藏族的《阿古顿巴的故事》、维吾尔族的《阿凡提的故事》同属一类。巴拉根仓并非实有其人,他是蒙古族劳动人民根据自己的想象虚构出来的理想人物。在我国内蒙古的呼伦贝尔、科尔沁、鄂尔多斯和青海、甘肃、新疆的蒙古族聚居区,以及蒙古国、俄罗斯的布里亚特等地区广泛流传着《巴拉根仓的故事》。

    《巴拉根仓的故事》基本框架是从蒙古族古老的民间故事《答兰胡达勒齐》(蒙古语,意为“能言善辩者”或“撒谎大王”)演变而来的。它的产生、发展、形成大致经过了以下三个阶段:即产生于13-14世纪,发展于14-16世纪,形成于17-20世纪。据不完全统计,该故事群约有长短不一的故事200多篇,其中大部分反映了农业文化出现以来的蒙古族社会生活。该故事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人群中流传的过程中不断得到发展,在其发展过程中,不仅受到蒙古族其他民间文艺的影响,也受到过印度和我国藏族民间故事的影响。《巴拉根仓的故事》每一篇篇幅都不长,人物也少,语言大众化,单独看,每一篇都是首尾连贯的独立故事,但是,各篇又可以串成一个长篇讽刺幽默故事。由芒·牧林编辑整理的《巴拉根仓的故事》基本上能够反映出巴拉根仓故事的概貌。

    该故事群表现了巴拉根仓以机智幽默的“谎言”为手段,对封建时代的官僚、财主、大喇嘛、奸商进行讽刺,表达了人民群众对他们的愤怒与憎恨,更表达了正义战胜邪恶的美好理想。

    其内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对权贵的藐视。这类故事主要表现为如下情节:因为巴拉根仓聪明机智,美名远扬,一些权贵恶官就故意找到他,用一些看起来不可能回答的疑难问题刁难他,结果,往往被巴拉根仓捉弄得威风扫地,自讨没趣。流传较广的有:《让王爷下轿》、《摔锅》、《智慧囊》、《惩治宝日勒代巴彦》、《自找没趣》、《种羊难产》、《雨淋挑战者》、《抽签比赛》、《抗争额么乎勒代诺颜》、《欺骗哈盖诺颜》、《修理县官》、《穿单袍九九寒天在打谷场过夜》等等。故事《让王爷下轿》讲道:王爷自认身份高贵,聪明伶俐,故意让巴拉根仓想办法把他骗下轿子。巴拉根仓不慌不忙地恭维王爷道:“不敢,不敢,我怎么能把王爷赶下轿子来呢?如果王爷下了轿子,我倒是有办法让您上轿子。”王爷心想:巴拉根仓是一个平民百姓,怎么也不敢把我赶下轿子,请我上轿子还差不多,只要我不上,他又奈何得了我?当王爷从轿子上下来,双脚一着地,巴拉根仓就笑着说:“聪明的王爷,这不是把您骗下轿子了吗?”王爷才知上了当,马上又钻进了轿子。此刻,等于巴拉根仓没说一句话,又让王爷上了轿子。羞愧的王爷让轿夫抬轿快走,轿子刚抬起,巴拉根仓又大喊一声:“站住!”王爷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急令轿夫停下。巴拉根仓哈哈大笑,王爷又一次上了当。这一轮的下轿、上轿、停轿,王爷完全败给了巴拉根仓。

    2.对奸商的惩治。这类故事主要有《井底捞鼻烟壶》、《还本付息》、《打官司》等等。《还本付息》讲的是:巴拉根仓为了惩罚放高利贷者,去他家借虱子,放高利贷者为了戏弄他,真叫用人找了一把虱子给了他。没过几天,巴拉根仓拿来一袋虱子、臭虫倒在放高利贷者的面前,还慢悠悠地说:“这是按你家规矩还本付息。”吓得放高利贷者狼狈逃窜。

    3.对吝啬鬼的戏弄。故事《为吝啬鬼打工并坚持了三个习惯》讲到:有个吝啬鬼虽然牛羊满山坡,但对雇工很苛刻。巴拉根仓为了给雇工们报仇,特意去应聘,并提了三个要求,即干活不说话、做生意一定要占便宜、干活从早到晚不休息。吝啬鬼很高兴,录用了他。结果是吝啬鬼的孩子掉进井里时,巴拉根仓不报告,使孩子出了意外;让他去买棺材,他买回两个,因为买两个比买一个占便宜;为孩子办葬礼,让他去宰一只羊,他去山里,一宰就是一天,把吝啬鬼的羊宰了一大半。

    4.对伪善者的嘲弄。这类故事有:《当场揭底》、《吃双俸禄的诺颜》、《试探信徒的信仰》等等。这类故事主要是讲,在旧时代,无论是诺颜还是大喇嘛,都想信佛行善,希望通过假仁假义来获得民众的尊重和爱戴。但是,巴拉根仓却看透了这些伎俩,并当面揭穿了诺颜和喇嘛或尼姑的伪善。

    5.对阎王的惩治。在巴拉根仓的故事里,有一组是特意描写和阎王斗智的,如《巧用智慧劝退阎王使者》、《让牛头鬼和马头鬼推磨》、《让牛头鬼和马头鬼把犁种地》、《给光头鬼生头发》、《红辣椒治小鬼眼病》、《把鬼魂关进膀胱里玩》、《让阎王七使者见到人世》等等。在这些故事里,巴拉根仓的大胆无畏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直到他最后当上了阎王。

    另外,也有一些惩戒色魔的故事,流传最广的就是《黑猫和黄猫》。故事讲道,巴拉根仓有一位美貌的妻子,被附近的叫巴颜的小官和一位大喇嘛同时看中,巴拉根仓就让妻子同时约了他们,让他们用猫叫当暗号互相联系,在高粱地里约会,终使他们狼狈不堪。

    《巴拉根仓的故事》产生在蒙古族民间,主要反映了近代蒙古族农区或半农半牧区的社会生活。巴拉根仓是普通农牧民的形象。他具有劳动人民敢于反叛的自由精神。每次和封建僧俗恶势力交锋,他都能取得胜利。因为,他充满智慧,而且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助弱小的平民。所以,他的形象正直,行动充满了正义感。他的智慧是通过他的讽刺和幽默得以表现的,其中“说谎”是他的最大特点。其实,在巴拉根仓的故事中,巴拉根仓的“说谎”充满了哲理性,表面上是在撒谎,其背后则往往揭示了事实的真相或事物发展的趋势,使故事不仅趣味横生,更让人觉得真实可信,从而赢得了人民群众普遍的喜爱。

    《巴拉根仓的故事》是蒙古族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它是一部充满积极进取精神的讽刺幽默故事群。这些故事直接批评、讽刺了腐朽的封建社会和害人的宗教势力,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矛盾。而其讽刺幽默的文学传统至今仍影响着人们,类似的故事不断涌现,如《巴拉根仓在书店》等等。

 

网页编辑:李萨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