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草原是许多游牧民族的发祥地。历史上,契丹族不仅发祥于这里,而且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足迹,在内蒙古发现的众多契丹—辽墓葬似乎还在默默地述说着他们昔日的辉煌。
2003年3月10日,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左翼后旗吐尔基山采石场在采石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座古墓,后经专家发掘认定这是一座辽代墓葬。该墓墓门被一红褐色的巨石封住,封门石之后有一扇对开木门,门上有六排铜鎏金门钉,并有一铁锁。墓室10多平方米,四壁绘有壁画,但绝大部分已经脱落。墓室的两侧各有一个耳室,均被一对开木门封闭。葬具有彩绘木棺、内棺及棺床。彩绘木棺以红、黑两色为主色,上面雕刻有仙鹤、凤、缠枝牡丹、祥云等图案,其中仙鹤、凤以及牡丹花叶为贴金,四周悬有铃铛,在棺盖上面还有三个葫芦状鎏金铜饰件。内棺的棺盖正面有三团贴金龙纹图案,在两侧各有一对贴金凤展翅飞翔,神态生动。内外棺之间夹有丝织品。彩绘木棺棺床为须弥座状,共由8层组成。墓葬里发现了大量随葬品。主要有铜钟、铜铃、牌饰、铜泡等铜器约200多件,大部分为铜鎏金;有银盒、银筷、单耳八棱金杯、玻璃杯、嵌银的漆盒和漆盘,还有两具包银鎏金的马鞍以及大量丝织品等。墓主人身穿11层衣服,其中一件保存完好的罗裙上有晚唐风格的对凤图案。从墓葬形制、出土器物看,墓葬风格接近于晚唐和辽代早期的风格,应为辽代早期契丹贵族的墓葬。此次发掘出的契丹彩棺工艺如此精美,保存如此完整,前所未见。该墓葬的发现为举世瞩目的契丹文物增添了新的文物类型,堪称内蒙古乃至我国一次特别重要的考古新发现,在研究辽代的社会风俗习惯、服饰、艺术以及丧葬习俗等方面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此在2004年4月被考古界评选为“2003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
吐尔基山辽墓最引人注目的是墓主人的身份。从该墓葬的棺木和随葬品的奢华程度来看,墓主人一定是皇室成员,因为能够享用“凤凰”陪葬的只有皇室中的女性。但是,简陋的墓室和奢华的随葬品显得极不协调。考古工作者判断这个墓主人是匆匆下葬的。墓主人是一位女性,生前保养良好。经科学鉴定,她的年龄在30岁—35岁之间。尸骨头部戴有金箍,穿着11层丝绸衣服,在尸骨上还覆盖着8层丝织品。随葬品的奢华和稀有超过了著名的辽陈国公主。
令人惊奇的是尸骨的颜色黝黑,而且在棺内还发现了来回滚动的水银,墓主人的胸腔内也存有水银。考古人员推测这些水银可能是杀死墓主人(或自杀)时灌入的,也有可能是用来防腐(保护尸体)的。由于在墓中没有发现墓志铭,因此,该墓主人的身份引起了各方面的极大关注。
人们首先想到了萨满。契丹人信仰萨满教,萨满多由女子担任,且地位极高。随葬品中有萨满用的铜铃、萨满鼓、号角和五颜六色的彩裙,说明墓主人可能是宫廷中的大萨满。但是,墓葬中出现了许多只有皇家女子才能使用的凤图案,而只能属于皇家的珍贵装饰品的不断发现,使这个推论很快被否定了。无疑,这座墓葬只有属于契丹皇家的公主,上述情况才能说得通。
于是,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们又想到了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和述律皇后唯一的“长公主”质古。根据《辽史》记载,这位公主只活到三十五六岁,生前无子,死于疾病。在随葬的金杯上,果然刻着求子图。经过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所测定,证明墓主人生前确实患过腰椎增生疾病。另外,随葬品中有来自东罗马的玻璃器皿,这也证明了她和述律太后的关系非同一般。因为,述律太后是回鹘人,来自丝绸之路必经的西域地区,是能够得到这种珍贵的玻璃器皿的,她将它送给女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2004年9月10日,辽金史专家王德恒先生在《内蒙古日报》撰文,提出了他的最新推论:吐尔基山辽墓的主人是辽世宗耶律兀裕唯一的亲妹妹阿不里。再一次在史学界掀起了有关墓主人身份的热烈争论。考古学者王大方经过深入研究后坚持认为,墓主人应当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和述律皇后唯一的女儿—质古公主。双方都言之有理,都拿出了比较充分的论据,使这个千古谜团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目前,考古学界已经探明了耶律阿保机和述律皇后陵寝的准确位置。采集到吐尔基山墓主的DNA数据后,将来就有可能和耶律阿保机的DNA做对比,那时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耶律阿保机的质古公主了。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吐尔基山墓主的DNA序列残破得很厉害,骨头中金属含量过高,严重干扰了数据的显示。即使提取到较完整的DNA,如果经测定她不是质古公主,那么,墓主人的身份及其经历等等都仍是一个千古之谜。
网页编辑:李萨日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