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灰鹿创生人类祖先,这在北亚曾横亘了三万多年的神话,竟在著名的史著《蒙古秘史》中神奇般地再现(详见《塞北文化》)。
蒙古族也是东北的古老少数民族之一,其祖先室韦、蒙兀室韦很早就生息繁衍在松辽地区的西部。今内蒙古的东四盟的蒙古族的后裔,在中古时代,在相当于今天的哲里木盟科尔沁右翼
一带的地方,生活着蒙古族的一个杜尔伯特部,他们也留下了一则美丽的“天女之惠”的神话传说,据张穆所著《蒙古游牧记》载:在杜尔伯特人游牧的地方,有一座纳德山。山高云漫,山顶终年积雪,有一清澈如镜的山湖位于山巅。有一天,一位年轻的猎人上山打猎到了湖边,发现有一群天女在湖水中嬉戏,年轻猎人悄悄地跪下山去,拿来一副套马用的皮索,猛地套中了天女中的一个。年轻猎人向天女求爱,天女接受了,但是俩人欢聚不久便分手了。后来,天女怀孕了,又回到湖边,生下一个男孩。天女编了一只小小的摇篮把他挂在树上,之后便又回到天上。杜尔伯特人当时没有酋长,他们在一位先知的指引下到纳德山,找到了这个挂在树上的孩子。他长大成了杜尔伯特部的首领。这就是杜尔伯特族的祖先。
这则神话传说,带有明显的现代草原生活的影子,是后人附会的结果。不过,把自己的祖先视为天女所惠,又是远古神话的形迹。[1]
从上述松辽各族族源神话中,可以看出古代东北人关于宇宙、自然和人类起源的观念。肃慎的佛库伦吞了神鹊衔来的朱果而孕;高句骊的祖先神话是柳花生下一个肉卵、剖肉卵而出朱蒙,这种卵生神话与中原商、周的卵生神话十分相似,说明松辽各族远古人类与中原远古人类在思维上的同步性。至于高句骊朱蒙传说中的日照而孕,无疑是万物生长靠太阳的现象的折光反映;夫馀人感“气”而孕的祖话,反映了远古人对大气的认识,认为人的发源与大气有关。还有一点很重要,所有这些神话都没有离开水,肃慎的三仙女在布尔瑚里野浴,夫馀神话中的东明逃到掩水地方得鱼鳖等水中动物之救;高句骊朱蒙传说中柳花是河伯之女;杜尔伯特传说中的天女也是在山湖中嬉戏,才与年轻猎人野合的。所有这些关于水的想像,都是人类生存离不开水的观念的折光反映,体现了阳光、空气和水在神话中的灵异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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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参见马清福:《东北文学史》,春风文艺出版社1992年5月版,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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