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每一个氏族只有一个萨满,称“穆昆萨满”,随着氏族组织的逐渐解体,分居各地的氏族成员因宗教活动的需要,又出现了各自的萨满,萨满又分为“阿娇儒”萨满和“德勒库”萨满两种。前者即氏族萨满,由于氏族的女萨满也有出嫁到别的氏族去的情况,对这种脱离了原来氏族的萨满,一般叫“德勒库”
萨满,意思是流浪萨满。男女都可以担任萨满,男萨满称“尼饶”萨满;女萨满称“阿西”萨满,地位是平等的,不是世袭制,是“幽灵依附”制。据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萨满的,根据神的旨意和人们的传统观念,有三种人可以成为萨满:一种是小孩出生时胎胞不破,需割开取出的孩子,长大后一定是萨满;第二种是得重病或怪病久治不愈者,然而请了萨满跳神之后就好了的人,很可能成为萨满;第三种是原来挺好的人,突然得了癫痫病,乱蹦乱跳,咬牙切齿,这样人好了之后,也可以成为萨满
图1 鄂伦春族萨满神帽架
萨满的法具较多,也较复杂,主要法具是神帽、神衣和手鼓三部分。神帽,鄂伦春语称“萨满阿乌文”,外形像唐僧帽,呈圆形,里面有帽衬(图1);神衣叫“萨玛黑”,是用犴皮或鹿皮缝制而成的,长约120厘米左右,腰上系有较宽的皮带,下面缝有一圈各色的宽飘带,一直垂到脚面,前襟后背挂满了许多大小的铜镜盘,整个神衣约五六十斤重(图2);手鼓,叫“乌托文”,是扁平的单面鼓,呈椭圆形。鼓棰,长约30厘米,是用狍腿皮包裹鹿筋或铁丝制成的。一个萨满一般都有两面鼓,一是防击破备用,二是二神(萨满的徒弟)也能用。萨满的神总称为“斯父”。萨满供的神多寡不一,有的多,有的少。一个萨满有多少神,可以从他们的“档士”(法具)看出来。“档士”是萨满登记各种神的法具,是用木头刻制而成的四楞棒,长约50厘米,刻有若干豁口,每一个豁口就是一位神,是作为对诸神降临次数的登记凭证。并在木棍的一端系上各种颜色的木条,登记过的神,就永远不会离开这个萨满。有的档士已登记52位神。
图2 鄂伦春萨满神衣神具
萨满跳神,一般是应人来请,或为病人治病,或为氏族祭祀,其中氏族祭祖仪式称“乌姆那特恩”,规模较大,比较隆重。鄂伦春族每年春天,举行纪念性的祭神、祭祖活动,以及娱乐性的敬神、赛神活动。先是由年长的威信最高的萨满或者有名望的家族长出面,择定祭礼活动的具体日期和地点,人们按时将供品准备好,并准时赶到。供品主要有狍肉(或整个狍子)、狍子头、野猪肉、鹿肉、犴肉,以及猪爪、鹿心、犴筋等搭配食品。萨满跳神多在晚上进行。每当夜幕降临,生起一堆篝火,看热闹的人们围着火坐一圈。祭祀活动开始,神鼓敲过三遍,萨满由“扎日也”(二神)引路,四侍卫随从,环绕一圈步入围门。萨满头戴神帽,身着神衣(神衣约五六十斤重,最重的近百斤),手持手鼓和鼓槌,走动起来腰铃铜镜叮咚作响,走到篝火旁,坐在准备好的“塔绕兰”(坐垫)上闭目。二神宣布仪式开始,萨满静默,然后装作请神,左手持单面神鼓,右手持鼓槌,假装请来神,与二神对唱诙谐有趣的《请神歌》。待三遍鼓声响过,萨满进行跳大神表演。这时“萨满接过二神送上来的神鼓和鼓槌,先是喃喃吟颂,接着声音越来越大,随着口中吟唱的神歌,边敲神鼓边走起碎步”,“萨满越唱越欢,越跳越快,叮当声也越来越响,跳着跳着,萨满变得疯狂起来,转如旋风,蹦跳犹如狂怒的虎豹,三棵松被他‘煽’得颤抖起来,柳栅栏被他‘吹’得倒在地上,篝火却被‘引’得更旺。人们立刻骚动起来”,只见“萨满眼睛朝天,口中大声念诵,全身抖动,随着鼓点碎声,转如旋风,当达到顶点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冷不防倒在一旁。这时手拉手的猎人们必须接住倒下来的萨满,若是手松开了或没有接住,那就意味着万能之神不肯下凡,跳神整个失败了。不过这种失败是罕见的,不吉利的,所以人们必须接住,萨满也有意倒在合适的地方”。[1]
这之后,萨满慢慢站起来,又一阵狂跳,表明神已在身。萨满唱起《吉祥神歌》,众人合唱,祈祷神灵,祝福歌毕,二神乃宣布仪式结束。这种大规模祭神活动一般要进行三天,犹如盛大节日,参加活动的人们都心情舒畅,吃着煮熟的供品,交际游戏,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而一般驱逐病魔的萨满跳神仪式没有什么祭祀的供品,只燃香炷,没有香炷可以用长在石砬子里的水树枝代替。萨满在神附体时,半说半唱,二神和围观群众可以帮助伴唱。如果病人病情严重,让病人裸体躺在床上,萨满向病人身上喷开水,这叫“阿尔沁达兰”,病情是否好转,萨满从不过问。[2]
鄂伦春族的萨满最初为人跳神看病是只尽义务不要任何报酬的,并且没有欺骗行为。平时,男萨满同大家一样进行狩猎,女萨满从事家务劳动。后来,随着私有制的产生,为人看病也开始收一些狍肉、皮张和布料等礼物。不过总的来看,鄂伦春族萨满仍以自食其力为主,是业余的侍神者,始终也没有形成像其他民族那样专职侍神僧侣阶层。
注文:
[1] 孟淑珍:《萨满布坎乌姆那特恩》,《黑龙江民间文学》第8集。
[2] 参见《鄂伦春族社会历史调查》第1集,内蒙古人民出版社第55页。
网页编辑:邵宝华
内容把关:白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