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肇(818—882年),字子发,宜春文标乡(今属分宜县)人。幼年时,家中非常贫苦。他从小学习非常勤奋,曾效法古人悬头刺股,以专力向学。唐武宗会昌二年(842年),袁州考生纷纷离乡赴试。当时袁州刺史成应元非常势利,在郡中专门设宴为一位颇有才华的朱门子弟黄颇饯行,对出身贫寒的卢肇则异常冷落。卢肇写了一首《别
宜春赴举》表达自己的志向。诗中说:“离山且作衔芦雁,入海终为戴角鱼。长短九霄飞直上,不教毛羽落空虚。”这次赴试,他果然高中榜首,成了江西历史上第一位状元。及第之后,他路过江宁(今南京市),在观看龙舟竞赛时,想起成应元当初的冷落,深味世态炎凉,作了一首《及第后江宁观竞渡因寄袁州刺史成应元》,以嘲讽成应元的势利。诗中说:“冲波突出人齐啖,跃浪争先鸟退飞。向道是龙人不信,果然夺得锦标归。”郭子章《豫章诗话》说此诗作于回乡后成应元陪他观竞渡时,是一种误传。这两首诗,都保存在《全唐诗》里。
卢肇及第后,先为鄂岳等节度使的幕僚,不久即回到朝中,历任著作郎、仓部员外郎,充集贡院直学士。后来又出知歙州,移宣州、池州、吉州刺史,还曾贬广东连州。咸通末年,告老还乡,直至去世。他的著作,有赋集8卷、诗文集13卷,但多已散佚,现存《豫章丛书》本《文标集》3卷。《全唐诗》收录了他28首诗,此外还有一些残句。这些诗,大多是酬唱之作,价值不高;写得比较好的,还是关于登临游览的诗歌,如《登祝融寺兰若》:“祝融绝顶万余层,策杖攀萝步步登。行到月宫霞外寺,白云相伴两三僧。”他获罪贬连州之后的一些诗作,则曲折地表达了自己对仕途风波的感喟和内心的不平。如《谪连州书春牛榜子》:“阳和未解逐民忧,雪满群山对白头。不得职田饥欲死,儿侬何事打春牛?”又如《牧童》:“谁人得似牧童心?牛上横眠秋听深。时复往来吹一曲,何愁南北不知音。”这些诗所吐露的,都是他遭受打击后的凄苦情怀,清新流畅,生动感人。
卢肇最有名的,还是他在歙州刺史任上作的《海潮赋》。这篇赋,与其说是篇文学作品,毋宁说是一篇科学论文。文中分析的是天文变化与潮汐形成的关系,他根据自己“二十余年前后详参”的艰苦研究,得出结论说:“夫潮之生因乎日也,其盈其虚系乎月也。”在一千多年前,他便注意到潮汐涨落与天体运行的关系,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不过他在具体解释中则不太科学,他强调太阳的高温灼热是形成潮汐的原因:“因其灼激而退焉,退于彼盈于此,则潮之往来不足怪也。”[1]实际上,近代科学证明,海潮是由于月球和太阳对地球各地引力不同所致,其中,月球的引潮力为太阳的2.17倍,所以潮汐现象主要是随月球运行而变化的。尽管如此,卢肇已在这一研究领域跨前了一大步,这种筚路蓝缕之功,是不应被埋没的。《海潮赋》在当时即引起了轰动,得到唐懿宗的赞赏,称扬说:“卢肇文学优赡,时辈所推,穷测海潮,出于独见,征引有据,图象甚明,足称一家之言,以去万载之惑。其赋宜宣付史馆。”《海潮赋》由此而成了唐朝由国家保存的珍贵文献。《全唐文》收入了这篇赋的文字部分,所附“图象”则不见流传了。
注解:
[1] 卢肇:《海潮赋》序。
实习编辑 白文军 海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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