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州是明中后期湖北的另一个理学中心,其代表人物是顾问、顾阙兄弟。顾问字子承,号日岩,生卒年未详,活了八十岁,生活在明朝正德至万历年间;顾阙字子良,号桂岩,生于嘉靖七年(1528年),卒于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顾问历任知县、御史、徐州兵备、福建参政。顾阙二十二岁中进士,自以“年少学
浅,何以分君父忧”,闭户读书三年,才出任刑部主事,曾为因弹劾严嵩而下狱的杨继盛申辩,后为南京吏部郎中,三十七岁即弃官回乡讲学,其兄顾问也同时九疏乞归。时人为之语曰:“天下清绝,顾问顾阙”,又比之如宋代二程。顾问退休后,在家乡创办崇正书院,并让顾阙主持,自己主讲阳明书院。两所书院风格不同,阳明书院在顾问的主持下,立教严峻,而顾阙主持的崇正书院则较为自由,“方技杂流,亦不拒也”。李贽每称人学行,必首推顾阙。
顾氏兄弟和著名思想家与学者王畿、钱德洪、李材、罗洪先、罗汝芳、海瑞、邹德溥、姜宝、耿氏兄弟讲学砥行,交往密切;他们的门客生徒,有来自各行各业的,方术之士犹多,著名医学家李时珍与他的父亲,就是其门下常客。
顾氏兄弟的学术特色,是泰州学派心学杂以道教方术。章学诚评论谓:“耿氏顾氏,皆溯源泰州……至其讲学也,耿氏则偏于释,顾氏又杂于神仙,亦其不可为讳者也。”[1]道家道教与方术,是荆楚文化有特色的组成部分。明世宗好道,固出于长生久视的妄想,但也与荆楚文化的影响有关,他是由封在湖北境内的兴献王世子入继大统的,荆楚好道术之风对他当有所影响,他所引用的道术之士亦多荆楚之人。蕲州顾氏好道术,既关乎嘉靖以后的时代风气,又关乎荆楚地方的文化传统。
注解:
[1] [清]章学诚:《章学诚遗书》第25卷,文物出版社,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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