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是人类最早的生产活动之一,其历史相当久远,可以说伴随着人类的产生而产生。由于采集实物和工具都比较难以长久保存,所以迄今为止的考古发掘中尚未发现比较可靠的证明材料,证明人类最早进行采集活动起于何时,但云南少数民族中仍保持着的一些古老的采集
方法和食用方法,可看做人类生产生活中的“活化石”。至1949年以前,云南省境内有的少数民族的采集经济仍占其经济生活的一半;有的采集种类多达百余种;有的尽管经济生活比较发达,但平常在生活和祭祀活动中,仍沿袭着古老的传统,保留了一些采集活动。
云南各民族的采集,其种类之多、范围之广,是十分罕见的。可以说天下地上、山上水中,无所不在,应有尽有。
植物采集是云南各民族采集活动的主要方面。在长期的生活生产劳动中,他们已经掌握了被采集植物的生物学特性和生态环境,知道了植物的生长地和生长周期,掌握了在不同季节采集的不同对象。通常,云南少数民族大多在春、夏采集植物的嫩芽、枝叶和花朵,秋、冬季主要采集植物的果实和块根,另外,还特别注意在雨季采集食用菌,并采集一些野生调味品。
采集工具是云南少数民族劳动工具中最具特色的一类,从木棒、竹签到长刀、砍刀、弯刀、镰刀、木锄、铁锄均有。植物的茎、叶、花、果,通常靠手摘,用筐背回,此类活动大多由妇女担任。对于块根之类,则要用刀、木棒或锄类工具才能挖掘采集,男女均可从事。
一般植物大多为即采即食,很少用于贮藏储存。有些块根类则要经过一些加工,如浸泡、烧煮、漂洗等等,去苦、去毒、去涩后才能食用。
除了采集植物外,云南少数民族还采集昆虫、小动物食用。被采食的昆虫富有蛋白质,旧时是少数民族获取动物蛋白的一个重要来源。云南少数民族采集昆虫食用的历史相当悠久,唐代樊绰撰写的《云南志》就记载:“裸形蛮,在寻传城西三百里窠穴,谓之野蛮……其妻入山林,采拾虫、鱼、菜、螺、蚬等归,啖食之。”直至明清时期的云南史籍都有大量关于云南少数民族采食昆虫的记载,明代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卷四也记载明代云南大多数山区少数民族除了采集植物外,还采集“土蜂、蛇虺、虾蟆、蜻蜓、蜘蛛、蝼蚁、水虫,无所不食”。现在云南的少数民族对昆虫的采集、食用还受传统习惯的影响,有的民族家中常常食用昆虫,说明家庭对民族传统的重视。还有的少数民族聚居区经济尚欠发达,而这些地区又有丰富的可食昆虫,捉食很方便,仍然是这些地区少数民族人民获取动物蛋白的重要方式。据调查,云南少数民族中从昆虫中获取蛋白质较多的民族有:傣族、景颇族、傈僳族、阿昌族、基诺族、哈尼族、彝族等十余个民族。云南少数民族采集的昆虫主要有蚂蚱、蝉、竹虫、蟋蟀、蚂蚁、蜂等。
云南少数民族的采集可分为两种类型,一些生产力水平较高,从事水田农业生产为主的民族,他们采集的植物主要用作菜肴,调剂生活,采集在其经济中的比重较小,例如傣族等。另一些民族,他们生活在自然条件较差的高山深谷,只能从事旱地农业,生产水平较低,加上自然条件的限制,粮食作物的种植无法满足生存的需要,每年都须用一定的时间从事采集以弥补粮食之不足,这类民族的采集是度饥荒式采集。例如独龙族,据调查,1949年以前,独龙族每年的农业收入至多能维持他们八九个月的生活,也就是说,他们一年中至少有1/3的时间要靠采集来维持生活,以补充他们生活所需。独龙族采集活动主要集中在每年的二三月到六七月之间,旧时称为青黄不接的季节。每年三月,独龙人以家庭、村寨为单位的采集野粮活动就开始了,按照古老的习惯,由村寨头人“卡桑”或家长“吉可罗”带领全村寨或全家族妇女上山。采集之前必须由头人或家长向天祈祷,保佑丰收,然后大家开始用小锄挖掘各种块根植物,用竹钩、木钩攀摘各种野果,用竹刀割取各种野菜。采集完毕回到家里,由年长的家庭主妇按人头平均分配,共同煮食,即使没有挖到野菜的人也各得一份。独龙人把这种平均分食方式称为“尼得休”。在独龙族的经济生活中,采集经济仅次于农业经济,位居第二,可见采集经济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其他一些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比较低的民族如拉祜族、基诺族、景颇族、布朗族及苦聪人等,采集经济的比重也较大,采集成为云南少数民族经济的重要补充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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