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晋时期,随着中央王朝对西南地区的经营和开发,大批汉族移民沿“五尺道”交通线进入云南,营邑立城,垦殖生产,带来了先进的汉文化,推动了滇东北朱提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故《华阳国志·南中志》朱提郡说:“其民好学,滨犍为,号多人士,为宁州冠冕。”朱提
地区超越滇池区域,成为云南经济文化发展的中心。
朱提,县名。《汉书·地理志》颜师古《注》引苏林曰:“朱音铢。提音时,北方人名匕曰匙。”提又作“”、“缇”,刘琳《华阳国志校注》说:“盖本少数民族译音,故无定字。”其地在今云南省昭通市,有朱提山。《华阳国志·南中志》朱提郡说:“本犍为南部,孝武帝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置,属县四。建武后省为犍为属国(东汉安帝永初二年,公元108年)。至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邓方为都尉,先主因易名太守。属县五,户八千。”两晋南朝因之,其地理范围大体上相当于今云南省昭通地区,包括邻近的东川市、宣威市、会泽县及黔西北毕节地区的威宁、毕节、赫章、水城等县。
公元前5世纪前期的战国初年,朱提地区为“西僰”部族居住。关于“西僰”,《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说:“相如为郎数岁,会唐蒙使略通夜郎西僰中。”其《喻巴蜀檄》又说:“南夷之君,西僰之长,常效贡职,不敢怠堕。”方国瑜先生据此认为僰地在夜郎以西。司马贞《史记索引》引文颖说:“夜郎、僰中皆西南夷,后以为牂牁、犍为二郡。”《史记·大宛列传》说:“汉武帝乃令骞因蜀、犍为发间使,四道并出,出駹、出冉、出徙、出邛、僰,皆各行一二千里。”从犍为出发,经僰可到滇、昆明地区,可知僰应在犍为以南今滇东北地区。从上所记,知僰人为西南夷中的一个部族,以僰道为中心散居其南境。汉朝在此设犍为郡,所以又称为“犍为蛮夷”[1]。《华阳国志·南中志》说,蜀国饶“僰僮之富”,当是指从川南和朱提地区掳掠僰人的奴隶买卖非常盛行。
关于僰人的族属,《史记集解》引徐广说:“僰,羌之别种也。”又《史记·主父偃传》说:“今欲招南夷,朝夜郎,降羌僰。”知僰为羌的一个支派。羌人最早居于黄河上游,当秦国向西拓殖时,羌人从四川西北、西部、南部而流徙入云南。《吕氏春秋·恃君览》说:“离水之西,僰人、野人……多无君。”离水就是岷江,知僰人曾住居于岷江以西。《华阳国志·蜀志》说:“(保子)帝攻青衣,雄长僚、僰。”青衣即今雅安,保子帝为春秋末期人,知春秋时期,僰人居住在岷江流域,今雅安地区。保子帝攻青衣,雄长僚僰时,蜀人逐渐移入,僰人也就离开青衣循岷江而下向南迁到犍为地区。战国初年,僰人以僰道(今四川宜宾)为中心组织部落,称为僰侯国,“僰侯”就是对其部落酋长的封号。关于僰侯国,林超民先生曾作文考证,认为“僰侯国”的区域与后来的犍为郡大体一致,即东到江阳(今泸州)与巴郡相接,西至南安(今乐山)与越嶲为邻,北达武阳(今彭山)与蜀相望,南抵堂狼(今巧家、东川)与滇相接[2]。而犍为南部的朱提地区则称为“西僰”部,已经有了君长。《水经·江水》引《地理风俗记》说:僰为“夷中最仁,有人道,故字从人。”表明其有较为先进的文化。
注解:
[1] 方国瑜:《中国西南历史地理考释》,上册,中华书局,1987年版。
[2] 林超民:《僰人的族属与迁徙》,《思想战线》,1982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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