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节将远古至南北朝特别是汉晋时期滇东北繁盛一时的文化称为朱提文化,主要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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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提”一名最早出现于西汉,先为山名,后为县名,再为郡名。一直沿用到唐初,共存在了近八百年。该名称存在的时间正是滇东北区域文化繁荣、发展和“夷化”的时期。“朱提”所指范围与滇东北区域文化的范围基本相当。在中国历史上,政治中心往往就是文化中心,滇东北区域文化衰落后,“朱提”作为行政名称也就消失了。因此,我们认为以“朱提”命名滇东北区域文化是适当的。
2.朱提银铜在全国的影响是深远的。唐宋以来,“朱提”成为高质量白银的代名词,这在明清时期的笔记小说中比比皆是,这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现象。以“朱提”命名滇东北区域文化既显得顺理成章,又能体现该文化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
3.有学者将滇东北区域文化称为“千顷池文化”,并详细推论该池在今昭鲁坝子中的地理位置[2]。这一方面是为了与滇池文化、洱海文化相对应,没有多少文化史学上的根据。另一方面,关于千顷池,魏完《南中八郡志》称为“大渊池水”,佚名《永昌郡传》称为“大泉池水”(按:王叔武先生说,“泉”字当为避唐讳改),可见面积不大。同时期又有龙池,《续汉书·郡国志》谓“有灵池在县南数十里,周四十七里”,面积也不大。当是滇东高原上的两个湖泊,并未相连,影响并不深远。滇东北新石器文化中尚无渔业遗迹,袁滋出使途经昭通、鲁甸时也无大湖的记载;元明清昭通也没有出现以湖泊为中心的经济文化发展带。因此,千顷池、龙池不可能与孕育滇文化、南沼大理文化的滇池、洱海相提并论。以一个面积不大,影响不深,且一般大众不知其名和所在地的“千顷池”命名影响较大的滇东北区域文化是值得商榷的。
4.近年来出现的“爨文化”,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指爨氏独霸南中时期西爨白蛮和东爨乌蛮两个不同的人们共同体所创造的两种不同类型的文化;二是指元明清以来今彝族先民爨蛮(罗罗)所固有的文化[3]。有论者称爨文化是云南文化发展史上的三大系统之一,对滇文化和南诏大理文化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4]。这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滇文化断裂后,云南文化最为发达的地区是朱提地区,“爨”的时间从晋朝开始,“爨文化”是不能涵盖汉代朱提银、铜、白铜及孟孝琚碑所反映的文化的。其次,爨氏称霸南中后,其经济文化与两汉朱提地区相比是明显落后了。霍承嗣墓和爨碑所反映的文化实际上是夷汉文化的交融,是朱提文化的继续和发展,即其“夷化”。再次,著名的“梁堆”墓群所反映的文化也不是爨文化所能够涵盖的。“梁堆”墓存在的时间几乎与朱提文化的繁荣、夷化时期相一致,其分布范围体现了朱提文化的南移和辐射范围。“梁堆”反映的文化就是朱提文化。
注解:
[1]笔者作有《朱提文化论》一文,《贵州民族研究》1997年第1期。
[2]王文光:《滇东北千顷池文化初探》,《文化·历史·民俗》,云南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徐波:《千顷池文化、爨文化基本内涵异同论》,《昭通文史》第1期,1993年版。
[3]何耀华:《爨文化论·序》,《爨文化论》,云南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5页。
[4]《爨文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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